“啊?哦,没什么,有点走神了。”谈听瑟回过神若无其事地笑了笑,“你刚才说什么?”
“我说你对陆先生是什么感觉?”
“我能有什么感觉,就像对普通朋友的那样,什么也没有。”
“普通朋友?”科琳将信将疑地重复。
谈听瑟却从这四个字里意识到了别的东西。
普通朋友……什么时候陆闻别对她来说已经可以是归类于“朋友”的人了?
“谈,我觉得你真的可以好好考虑考虑,或者先把他作为约会对象试一试?约几次会才知道你们适不适合彼此嘛。哦,对了,还能顺便试试他‘那方面’怎么样。”
“你说什么呢!”谈听瑟一愣,尴尬地急忙反驳。她当然知道‘那方面’指的是什么,由此不可避免地联想到了某一晚的记忆。
事情过去太久,记忆其实已经有点模糊了,但因为那是仅有的一次体验,所以有些东西很难忘记。
那时候她喜欢他,那一晚的所有细节在当下对她而言都是美好的,可所有的美好也仅仅停留在当夜。
曾经她后悔过,现在想起来也没什么大不了的。她自始至终在意的都是因此而受到的痛苦,并不是“第一次”这种虚无缥缈的东西。现在没什么好记恨的,她不想再去在意,那些痛苦也就不值得再计较了。
但要让她跟陆闻别再试一次?怎么可能!不想在意又不是完全不介意,她没想过会和陆闻别再建立这种亲密的关系。
“我认真的!从外形来说,他长得帅个子高身材好,从内在来说,他关心你维护你。你们都是中国人,文化背景相同,家世背景也相当,这简直完美啊。”
谈听瑟脱口而出:“那是现在。”
“不看现在还看什么?”科琳困惑,“恋爱或者约会不就是当下的事吗?”
谈听瑟语塞,蓦地呆怔住了。
“我是不是说的很有道理?”科琳笑嘻嘻的,“试试也无所谓啊,不行就算了嘛。”
“但……你也知道我的情况,之前诺埃是这样,杰拉尔也是这样,每次都是莫名其妙地就开始抗拒别人的感情。找到原因之前,我还是先别‘祸害’别人的感情了。”谈听瑟半开玩笑道。
“也是。欸,你跟那位心理医生还有联系吗?能跟她随便聊聊也好,说不定能解决你的困惑呢。”
谈听瑟愣了愣,含糊地应了下来。犹豫了半个下午,她在晚餐时给心理医生发了邮件,对方和她约好明天下午在电话里聊聊。
……
非演出季时,剧院的统一训练通常持续到五点。谈听瑟习惯在晚上自己加训,只不过今天跟心理医生有约,所以饭后她没急着回平时加训的那间练功房,而是找了间空的休息室待着,拨通了医生的电话。
两年前她会定时去做心理疏导,和医生之间的相处比起医患关系来说更像朋友,所以这回打电话也真的只是抱着随便聊聊的目的。
对方切入话题的方式一如既往的轻松自然,不知不觉她就说了很多。
聊到最后,医生温和道:“谈,你知不知道‘回避型依恋’这个词?从我们刚才聊的那些来看,你可能有这个倾向。”
……
半个多小时后,谈听瑟挂断电话,一个人撑着下巴沉思了好一会儿才起身往外走。
一边走,她一边在搜索引擎里输入词条。
回避型依恋……
翻看释义与科普的同时她轻轻拧开门把手,正要抬脚踏出去,走廊上却忽然飘来对话声。即便双方都压低了嗓音,可她却依然能听出其中的剑拔弩张。
也能通过音色辨认出对方的身份。
“我来找她当然是因为有事,你有什么资格管?秦安文还想让你把人直接让给我,结果你们之间什么都不是。真可怜啊,我只是她的继子,她却忙前忙后地为我打算,甚至要牺牲你这个亲儿子的利益……想不想知道她这些年怎么为我们做牛做马的?要是我没记错,她来法国之后好像就彻底把国内的‘家’抛在脑后了吧?”
这是诺埃的声音,他一边说一边得意地嗤笑。
下一秒,诺埃语调讥诮地继续道:“而我和谈……你想不想知道我们曾经进行到哪一步了?我已经睡过她了,不亏——”
话音未落,痛呼伴随着闷响在走廊上响了起来,紧接着是纷杂又暴力的动静,显然是被打的人还手了,随之而来的是两个人针锋相对的搏斗。
谈听瑟心里一跳,下意识就要冲出去。
因为她已经猜到了此刻站在诺埃面前的人是谁。
可下一秒,她脚下却又硬生生停住。
另一道嗓音更冷更狠。
“别以为我不知道你打的什么主意。敢动她?记得留心自己的两只手。”
“这里是巴黎!是法国!你以为你能为所欲为吗?”
“试试不就知道了。”男人的口吻有种居高临下的冷血,“我还以为那天的警告已经够了,既然你这么