由于脑补过度,付安阳偶尔会露出悲观的目光,忧心忡忡地问他是不是得了什么不治之症不敢告诉大家。
就……也没那么严重。
被挂念的感觉倒是很不错。沈闻叙原地站着,任由他为自己拉高围巾,里一层外一层地裹好保暖。半张脸都被围巾挡住,只露出一双眼睛,目光柔软地垂落。
付安阳平时不怎么用围巾,手法跟捆粽子差不多,越过肩头在他后颈打了个结,总算不再往下滑了。抬眼间恰好对上那束注视自己的目光,心里忽地空了一拍。
他既不傻也不盲,当然知道沈闻叙有一张好看的脸。但因为太熟悉了,反而没那么强烈的感受,印象里沈闻叙长得……就是沈闻叙的样子。
对身边的人都是这样,没有认真地观察过相貌,因为不是朋友间需要在意的部分。夸关绮绿的时候也是临时憋词。
直到这会儿才真切地觉得,原来沈闻叙也有一双这么好看的眼睛。夜一般浓重的墨色,眼尾微挑,看得人心痒。
付安阳一时走神,视线一点点下落,划过他鼻梁的位置,落在他的嘴唇上。
其他地方是长什么样来着?
被围巾遮住了,恼火。
奇怪……看得脑袋有点迷糊。
他的目光逐渐变得不单纯了。沈闻叙不动声色地享受,正在期待接下来还会往怎样的方向变质,却见他后退了一步,欲盖弥彰地望向路边念念有词,“车怎么还没来。”
“……”
过分清醒的自我管理意识。
沈闻叙叹了一声,等他是等不到了,只能自力更生地展开手臂,意图明显。
“真麻烦。”
付安阳抱怨了一句,却还是打开外套,将他拉向自己。
满怀融融暖意。沈闻叙舒服地叹了一声,借着路灯看见他发红的耳尖。还有羞赧的小声叨叨,“真是的哪有人在大街上这样……”
才这样而已啊。
“晏晏……”
“别跟我说话!”
恶声恶气的,一听就知道是在为心虚掩饰。沈闻叙双手揉他的脸颊,迫使他抬起头来,这才发现他整张脸都红透了,调侃的意味更加明显,“你刚刚盯着我在想什么?”
坦诚的好习惯被抛在脑后,付安阳顽强抵赖,“什么都没想。”
我不对劲!我想把你围巾扒下来按在路边亲!
沈闻叙却似有所觉,拍了拍他的背,隔着围巾闷声笑起来。眼看他马上要恼羞成怒才立刻收敛,抿紧嘴角,笑意仍从眼神中止不住地流露。
“抱歉,太开心了。”
沈闻叙说,“希望司机师傅开慢点来。”
付安阳完全不能苟同,眼巴巴地又盼了两分钟才看到等待的车牌,车门一开就立刻把这人甩上去,“麻烦把暖气调高一点。”
他和司机确认了订单和目的地,再转头看沈闻叙时,这人正慢条斯理地把他胡乱缠在脖子上的围巾解开。
“现在不是在大街上了。”
还未细想,突然拉近的吻便落在了他的嘴唇上。
一触即分,付安阳却脸红更甚,飞快地看了眼司机的反应,还好没有被发现。
不敢发出奇怪的声音,只能瞪捣乱的人撒气。
沈闻叙却被瞪得心中躁动,仗着他不敢出声,连连追加好几个浅吻才肯罢休。
付安阳人都僵硬了,懵在后座上手脚都不知道怎么摆,余光里却看见沈闻叙餍足似的躺下去枕在他腿上,心情颇佳地问司机,“师傅还要多久才到?”
“……”
“嗯您慢点开别着急。”
这就是脸皮厚的好处吗。
付安阳听着他有一搭没一搭地跟司机瞎唠嗑,心情逐渐平复中被唠出了兴致的司机cue进话题,被迫陪聊。
聊着聊着,不知怎么变成了他们俩之间的故事专场分享会,司机也听得津津有味。
沈闻叙很乐意跟陌生人分享他们“命中注定”的缘分。如果不是没有随身携带照片的习惯,付安阳怀疑他甚至会掏出那张不知道复印了多少份的合照,慷慨地送司机大叔一张留作纪念。
“对了。”沈闻叙忽然摸外套,“我手机里还存了我们俩小时候的合照呢,您要不要看一……”
“你别耽误师傅开车!”
付安阳死死按住他的手,眼神警告他不要在外头丢人现眼。
沈闻叙一脸遗憾。
“年轻人嘛感情好,是好事情的呀。”
司机憨厚地笑起来,跟收音频道里的同行交流路况,转去聊别的就顾不上他俩了。
后座两人便也没再说话。回家的路上气氛甚至有几分温馨,沈闻叙感到困意,闭上眼睛听见头顶有声音传来。
“我们从小分开以后,中间几年里一直没有再见过面吗?”
付安阳指尖绕着他柔滑的发丝,望向车窗外自言自语般小声说,“会不会有你悄悄回来看我,但我不知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