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醒了?”
凯丝正往她的血管里注射毒药,不止是她,这房间里的所有人都在被毒药侵蚀。
如果能摆脱这毒药,谁会来这里变卖自己的身躯。
这毒药正是俱乐部限制她们的好手段,被逼迫着签下剥削的合同,明明是俱乐部害她们沦落,做的漂亮局,责任却落到她们肩头,与疼痛一起吞噬生命。
这合同有什么好处,文字都有着伪善的面孔,利益三七分成,俱乐部拿着大头,是他们提供了场所,提供了疗愈措施,让她们活得再久一点,可没有这些人,谁都能活得更快乐。
昔拉撑起身体,他比那时还瘦弱,连眼眸都是灰暗的。
“自从回来你看起来就没什么Jing神了。”凯丝凑近他。
昔拉摇摇头。
他梦到了那时候,被关在黑屋那些天的感受,梦到了毒瘾发作时撕心裂肺的疼痛,梦到了签下这个合同时,他在想什么。
他在回忆,即使已经如此了,可他还可以回去找切西亚,他并没有完全束缚在这里。
有切西亚在,就不算失去希望,昔拉早把这个只会叫他小鬼的家伙当做了家人。
他从有记忆开始就和切西亚生活在一起,虽然切西亚常常强调,他只是捡来的。
“小蝴蝶?我在问你话。”今天凯丝似乎有了格外的耐心,勾过他的衣领,露出锁骨那只翩然欲飞的金红燕尾蝶。
拜这生来的图腾所赐,即使他无法告诉别人姓名,也有了可以代替的称谓。
几个男女围了过来,有人伸手轻轻摸了摸那只蝴蝶,是一位长相Yin柔的男人,他很小声地说:“真好看。”
“够了你们。”凯丝瞪着这群家伙,“忙自己的去,又看不懂小蝴蝶想说什么,来这边儿凑什么热闹。”
娇小的姑娘调皮地吐了吐舌头,推搡着大家远离这疯婆娘,有这婆娘在,她们连蝴蝶的一根发丝儿都摸不到。
凯丝蹙着眉,今天的蝴蝶太奇怪了,连那些人的触碰都不再躲避,任何反应看起来都愣愣的,“喂?你怎么了?”
昔拉转头看向她,像是疑惑地眨了眨眼。
纯白纤长的睫毛一颤一颤,仿佛蝴蝶落网,孱弱地挣扎着。
他比划了两个手势。
大概的意思是,他没有找到想找的人。
除了签下卖身契的那些人,俱乐部不限制他们这种人的活动,昔拉回去看了他的“家”,却什么都消失了,那些矮小的平房被推倒,取而代之的正在动工的建筑物,听人说,是栋摩天大楼。
切西亚不见了。
昔拉睁着茫然的眼睛,第一次不知道何去何从。
他等着凯丝的回答,大概在这里,只有凯丝会和他交流。
凯丝沉默了一会儿,摸摸他的头发,什么也没说。
有人会敲门,带走几个娼ji,夜晚是客流量的高峰,大家雀跃着,要赚着那些续命的钱。
谁也不想被活活痛死,寻求着那以灭亡为代价的慰藉。
凯丝的常客来了,她的常客总是很多,有时候客人竟也要为一个娼ji排队,这样的欢迎让凯丝不用像其他人一样,为着钱丢掉所有尊严,但是这样的欢迎,滋养了她心底对毒药的需求。
凯丝知道,她越吸越多,终有一天,她短暂的美丽年华要抛弃她这个老妇人,到时候她的常客都会离她而去,俱乐部不会再养着一个不能赚钱的残废。
届时,她如今的肆意潇洒都会成为在她躯体里根深蒂固的死因,失去了疗愈措施,她会死得比老得还快。
可是她就站在悬崖边上无法回头,因为身后是成群结队等着死亡的人。
她回了头,这些人就要把她也一起吞食。
昔拉知道凯丝的特殊性,她漂亮,妖艳,同时拥有两个性别。
多罕见的双性人,也是多罕见的青春,多短暂的美丽,昙花一现,凋落得比盛放惨烈。
经理又推开了他们的门,挑走了最漂亮的几个家伙。
昔拉跟在她身后,拐了几个弯,五光十色的彩灯耀得他眼睛很痛,经理推开了门,这房间背后,只有身份贵重到极致的人。
贵宾。
那人回过头来,漆黑的眼睛有着能够吞噬所有的吸引力,他扫了一遍他们,和同伴笑说:“要这么多,回去可别让我扶你。”
他的同伴怀里正抱着一只宠物亵玩,另一只趴伏在他腿间,给那根狰狞的Yinjing做着周到的服务。
这两只宠物都是漂亮的少年,被叫来的他们也没有女性。
昔拉他们管和俱乐部签了卖身契的人叫做宠物。
男人的同伴头上顶着如同山羊的犄角,是只恶魔,他恶劣地笑了笑,又漫不经心地问:“你不来一个吗?我今天邀请你是以私人的身份,不必那么拘束。”
昔拉不认为这恶魔是什么纯血的,比起恶魔,他散发的味道更像是堕天使。
而那黑眸男人虽然没有象征物,但确实有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