白裙翩然的少女软声道。她说话时特别喜欢带些动作,或是勾勾肩,或是挠挠脸。易舒言起初还很是抵触,此时倒稍微习惯了些,最主要的还是被刚才那些人的话乱了心神,犹豫片刻后低声嘱咐道:
“若是有人欺负你,你可以用灵力,别闹出人命就是。我去半个时辰,你就在村头等着,不要随意走动。”
银雪重重点了点头,目送着易舒言一转身离去,顺便还甩开了亲爹要来拉着自己袖口的手。
一道谩骂声从远处遥遥传来,落入了银雪听力很好的耳朵里。
她朝前面走了一段,几个男人果真只是佯装散去,在看到她一个人落单了的时候立马又如苍蝇般黏了上来,且目光里是比见了金银财宝更甚的贪婪。旱烟大汉一个“制止”手势凶巴巴地拦住了其余人后低声骂了句脏话:
“你们几个呆货,等老子爽完了还没你们的份?今天我婆娘不在家,等我把这小狐狸Jing给带去喝点水,回去就给——”
银雪很快就走到了村头有个石碑的地方,站在旁边无所事事地打转。旱烟大汉见状心头一动,强自忍着垂涎心痒走上前来。
后面几人只见他和银雪说了几句什么,年轻水灵的小姑娘就乐颠颠地跟了过去。
迈过一方天井,旱烟大汉熟练地从某个小麻袋里掏出一撮粉末丢到干净的水碗里,又递给银雪。她的确是渴了,毫不客气地咕噜咕噜连起来喝了两碗。就在旱烟大汉不耐烦地盛来第三碗时,终于扑通一声倒在了床铺上。
男人深吸了一口气,几乎要控制不住的欲望膨胀挥发,正在动作极快地准备扯纽扣的空档,手腕忽而一疼,继而抬起头来,看到了一双绿莹莹的眼睛。
第6章 诛杀
往里面慢慢走着,易舒言现在的视力可以从满是脏污的干燥土路一眼看到尽头,那是她的家,一个在村庄深处驻扎了多年的破败小院落。
与多数乡村里出来的人一样,她其实并不在意家乡的贫瘠,当初踏上修真这条路以后也想着以一己之力将故乡带起繁荣过。只是一次又一次压上来的并非是其他的苦难,而是那些人源自于骨子里的腐朽,与扎根在血脉里的无知敌意。
譬如现在旁边走着的男人——
“舒言,你娘这次生的又是个妹妹。”男人读过点书,说起话来有种刻意的文绉绉感觉:
“你修仙在长生宗若是没能结识到个俊朗小伙,趁早还是早日回来嫁人的好。你现在是修真者,寿命长久身体也好,必然是可以为我易家延续血脉……”
易舒言眉心跳了跳,一股难以言喻的恶心感如油脂腻水般浮上心头。先前因为去了外界被暂时忘却的言语再次回到了脑海,让她看向旁边男人的眼神都带了厌恶与烦躁。而易彪像是没注意到一样,仍旧在自言自语。
小小一方院落堆积着灰尘,被冰霜覆盖的草木呈现出长久没有人照料的枯死迹象。猎猎冷风吹得少女身上并不厚重的黑衣扬起,易舒言的衣服穿的一丝不苟,甚至裙袂底下都穿着薄薄一层贴身的里裤,浑身上下整洁干净,与这里显得格格不入。
推开柴门的刹那,婴儿嘹亮的啼哭声传入耳膜。
被四处溢入的冷气吹得已经散掉温度的炕上躺着个女人,她骨瘦如柴,甚至胸膛都比寻常的孕妇要干瘪些。怀中随意用花被裹着的婴孩小手拍打着娘亲的胳膊,哭哭啼啼地寻找生命之源。
女人本在低声哄着,目光落到推门进来的少女身上后即刻眼前一亮,嘶哑的声音道:
“阿言——”
易舒言呼吸一沉,眸中溢出了些水汽,步伐像是踩着炭火般缓缓走到了她的面前。而就在低头看向亲娘怀中娃娃的刹那,女人枯枝般的手一把攥住了她的纤纤皓腕,用不大的力道摇晃着:
“你去了长生宗已经有数年,有没有能带来能助娘一举得男的丹药?或是寻到了中意的小郎君,也带回来给娘瞧……”
“你错了。”易舒言犹豫只是一瞬,很快绷着脸把自己的手腕从亲娘的手里抽了回来,在对方极度渴求的目光下无可奈何道,“你们若是不想看到,我只会一辈子孤寂,因为我喜欢的是姑娘。”
像是暴雨倾天滚落前的宁静,房间内骤然无声了瞬息,沉闷的气氛让婴孩的啼哭声都停止下来。继而男人掌心狠狠劈在桌子上飞溅开的木屑落到了易舒言的脸前,易彪颇为暴躁地一脚踢翻了三脚桌,激动得嗓子几乎都要被扯开:
“身为女人不生娃娃就是不完整的破落货,女人怎能娶了女人,天地间讲究的不就是Yin阳调和?你喜欢哪个小贱丫头,是那个随同你一起回来的?那小贱人怕是此时被人已经捉到了屋子里……易舒言你做什么!?”
本就摇摇欲坠快要倒下的柴门被一剑劈裂,黑影如疾风掠过院落飞驰而出,转眼就在愤恨的叫骂与哭泣声里消失在两人的视野。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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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啪——”
“这耳光是替你夫人和先前被你祸害的那些姑娘扇的,毒药我已经给你喂下,若是再胆敢对哪个人图谋不