傅棠也不例外。
但傅棠不认识他,也没有过多的好奇心,自然不会像他预想的那样,主动过去和他打招呼。
实际上,傅棠只是顺便扫了一眼,就往自家马车停放的地方去了。
他早两天就和官牙人王相公约好了,要再买几个机灵的小厮,顺便也给张夫人买几个丫头。
对了,还得买两个身强力壮的婆子,帮张夫人照顾因行动不便,脾气越发古怪的傅瀮。
原本他也没想着要给家里添多少仆人的,作为一个土生土长的二十一世纪好青年,他心里原本没这个概念。
但古代世界的现实很快就教了他做人。
他可算是明白了,古代的大家族蓄养那么多的奴仆,绝对不止是要摆排场装13。不说别的,就是家里想置办点产业,手底下就不能没有人。
当然了,花钱在外边雇人也不是不可以。
但是在这个没有知识产权,也没有针对于出卖商业机密的罪责条款的年代,从外边雇人,是真的不放心。
别说什么古人纯朴,古人也是人,不一定每一个都纯朴。
别说他手头没有测谎仪,就算是有,人心难测这句话,也不止是现代才有的。
所以,为了长久的利益稳定,做工的可以从外面招,但管理层,傅棠思来想去,还是得买。
——这不知不觉的,我已经被这该死的封建主义给腐蚀了。
傅棠自嘲了一番,却也无可奈何。
毕竟,以他如今的身份和地位,还处于“穷则独善其身”的阶段。想要兼济天下,估计得等到太子登基了。
再说傅棠一边思索着这回先买几个,是先买丫鬟还是先买婆子,他的去路就被那个看着就外强中干的汉子给拦住了。
“外甥,我可等到你了。”
如果不是傅棠反应快,两人非撞到一块儿去不可。
看见自家世子出来,小跑来迎接的小赵上前就推了他一把,不满地说:“你这人怎么回事呀,走路都不看路的吗?”
好家伙,那汉子那么大的块头,被年不满十七的小赵一推,竟然推了个踉跄。
傅棠稳了稳身形,指桑骂槐地斥责了小赵一句,“禁宫门外,不得无礼!”
实际上无礼的是谁呢?
是小赵?
小赵只是忠心护主罢了。
紧跟着傅棠出来的宋chao就忍不住替小赵说了句公道话,“傅兄,小赵也是担心你而已。”
严谨没有替小六说话,但他直接就把矛头指向了那汉子,“不知这位壮士是何人,突然拦住傅兄又意欲何为?”
傅棠差点没笑出来。
——壮士什么的,严兄你确定不是在反讽?
虽然早知道你不如表面上那般正经,可这样突然讲冷笑话,依然是猝不及防啊。
被他们三个接连挤兑,那壮汉脸上一阵青一阵白的,如果不是知道能从宫里出来的都不是一般人,他早就翻脸了。
他勉强维持着笑容,对傅棠道:“棠儿,我是你舅舅呀,你小时候我还抱过你呢,你不认得我了?”
这话说的,好像是傅棠翻脸不认人一样。
傅棠似笑非笑地看了他一眼,说出的话一点都没给他留面子,“对不住,我生性愚钝,三五个月大的时候,还不记事。”
这回别说是宋chao了,就连严谨都没有忍住笑出了声。
笑过之后,他似乎是觉得失礼,赶紧咳嗽了一声以做掩饰,然后就对傅棠道:“不是说好了要去我家赏画吗,傅兄,快走吧,别让家父等急了。”
这摆明了是看出傅棠和这个所谓的舅舅根本不熟,给傅棠一个脱身的借口。
这个突然冒出来的舅舅固然是长辈,朋友的父亲也是长辈。
长辈对长辈,傅棠先顾哪一头都不算失礼。
傅棠感激地冲他笑了笑,拱手致歉:“对不住了严兄,今日这画怕是赏不成了,还请严兄代我向严大人赔礼。”
这就是告诉严谨,这位舅舅不是随随便便就能打发的了。
严谨了然地点了点头,拉着宋chao道:“既然傅兄有事,那我和世子就先走一步了。”
说罢,他冲那壮汉点了点头,就和宋chao一起走了。
目送两人离去,傅棠左右看了看,见在六部当值的官员逐渐出现在官道上,他才冲壮汉拱手施礼,大声问道:“不知这位大人姓甚名谁?无缘无故就冒充小子的舅舅,不太好吧?”
只这一声,就透漏出了许多八卦信息,当即就有几个比较好事的官员在不远处驻足,假装和同僚说闲话,实际上却是竖起了耳朵往这边听。
见目的达到了,傅棠微微一笑,看向脸色不好的壮汉的目光和善多了。
——有这么多人看着,这个疑似张冕的人想要碰瓷他,可就要掂量掂量了。
张冕确实是有好好商量不行,就倚老卖老,指认傅棠不敬长辈的意思。
可被傅棠