傅棠听完,心里只有一个想法:这是典型的封建大家长。既希望自己儿子是个少年英才,又不许少年人志得意满。
要他说,这纯粹就是让人违背天性,难为人嘛。
不气盛的,不轻狂的,还叫年轻人吗?
至于这位严公子,在没有见到之前,他不好贸然下结论。
不过,按照严大人这种教子的套路,这位严公子要么就是个标准的乖宝宝,要么就是心里住了个宝宝。
如果是前者,太子肯定会一脚把他踢走;
如果是后者的话……
傅棠觉得,这么有意思的小伙伴儿,必须得在太子面前一力保举呀。
——
俗话说的好:白天不说人,晚上不说鬼。
这不,出门之前才和代数说过严公子,走到兔儿街就遇上了。
“你说,那个是严公子?”
傅棠抖着手指着街中央那个一手揪住一个地痞流氓,脚底下还踩了一个的……文弱书生?
如果忽略那书生堪称豪迈的动作,只看脸和身形的话,那的确是个文弱书生。
只是……
“啊——”的一声惨叫,却是那严公子脚上一用力,被他拿来垫脚的那个终于忍不住,发出了凄惨的叫声。
傅棠的脸,扭曲了。
“这……这真的是严公子?”
代数也觉得有些三观尽碎。
但他好歹比傅棠坚强一点,还能维持住表面的平静,点了点头,“不错,那就是严公子。”
傅棠深吸了一口气,突然庆幸,自己昨天就把那枚易髓丹给吃了,又恢复成了那个谁也打不过的体育小王子。
要不然,若是日后同僚之间发生了争执,谁也打不过的自己对上了明显谁也打不过的严谨严公子……
不行,那画面太美,不能再想下去了。
是的,就在这短短的片刻之间,傅棠已经决定,一定要在太子殿下面前美言,把这位明显是表里不一的谁也打不过的严公子给留在东宫。
东宫要是少了这么个人,得少掉多少乐趣呀!
三分钟后,傅棠这个想法更坚定了。
因为他眼睁睁地看着严公子以迅雷不及掩耳之势,丢掉了手上那个,踢走了垫脚的那个。
在这期间,他还顺手解了绑袖口的两个布条,让自己恢复成了宽袍大袖,衣冠楚楚的状态。
然后,他脸上堆起了温文尔雅的笑容,往前走了几步,对堪堪转过街角的一个中年文士俯首作揖,“孩儿见过父亲大人。”
这一波Cao作行云流水,走位堪称蛇皮,令傅棠叹为观止。
“代数。”
“小的在。”
“不要再调查严公子了。”
代数不解,“世子?”
傅棠语重心长地拍了拍他的肩膀,说:“我有一种预感,严公子很可能已经知道有人在调查他了。”
代数神色一凛,有些底气不足地反问:“不可能吧?”
对于自己的手段,代数还是很有信心的。
但看自家公子说得信誓旦旦的,再看那严公子前后反差入如此巨大,却又由不得他不信。
你看,那严大人脸上满意的神色,从骨子里就透出一种“吾家有儿初长成”的欣慰。
这说明了什么?
说明对于严公子的表里不一,严大人一无所知。
连同在一个屋檐下的生身之父都被他蒙在鼓里,这严公子的城府究竟有多深,便如管中窥豹——可见一斑。
代数本以为在同龄人里,自己的心智和城府也算数得着的了。
结果,先是有自家世子这个通透练达的,现在又蹦出来一个严公子城府深沉,代数觉得自己已经快要被打击习惯了。
“世子,您真的要帮他说好话呀?”他有点担心自家世子会在严公子手底下吃亏。
“我就知道,你最懂我的心思。”
傅棠给了他一个赞赏的笑容,便放下了车帘,只声音从帘内传出,“帮,为什么不帮?只有和聪明人在一起,才能让自己变得更聪明。”
当然,还有深层次的原因,傅棠没有明说。
不管怎么说,他如今都是太子门下了。如果想要自己以后的日子过得好,那就得让太子更好。
太子固然聪慧,但总是和朝中的文臣拧着来,也不是个事儿。
哪个皇帝治理天下,都少不了文臣武将相辅相成。
而且,随着天下承平日久,文臣的占比只会越来越重。
太子和文臣对着来,几乎就是站在了整个朝堂的对立面。
这对储君之位的稳固是很不利的。
太子是没有兄弟,可是天子还有先帝却都不缺兄弟的。
——
没过多久,宫门口就到了,傅棠再次叮嘱代数,叫他不要再去招惹严谨,就赶着他去买匣子了。
“挑一个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