扪心自问,为了完成使命,为了救一群人,连累另一群人殒命,这样,真的值得吗?
她忽然躺下,看着门外的天空,默默想着人间这一世的因果:
她的丈夫与另一个女人私奔不成、怀着对她的绝望死去;
她的儿子恨她极深、不愿相认;
她的母亲宁可终身孤寡一人、但求永不相见;
这辈子,她到底活得有多失败?
不知在地上躺了多久,她只是不想动,她似乎觉得,做什么都可能是一种罪过,不如什么都不做,就这么静静的躺着,也挺好。
后来,不知过了多久,孟冬来了,一进门看到懿泽躺在地上,身上还是穿着那件血衣,忧心的问:“你在这里躺了多久?天冷了,地上很凉,会冻出毛病的知道吗?”
懿泽没有说话,反而痴痴傻傻的笑了一下。
孟冬知道懿泽心中的挫败感,没有多说,将懿泽扶到床上。
懿泽好像一个没有主心骨的人,孟冬让她躺下就躺着,给她把脉就把脉,煎药给她,她就喝下,无论孟冬来来去去、进进出出,她就一直不说话、不哭不笑的躺在床上。
如此过了五六天,孟冬觉得应该调理的差不多了,给懿泽把脉看不出任何毛病,懿泽却还是像个活死人一样。
孟冬问:“你是在逃避对吗?”
懿泽不答。
孟冬又问:“你觉得逃避有用吗?”
懿泽还是不答。
孟冬道:“你不能把青岚、金钿、玥鸢,甚至宜庆的死都算在你自己头上,她们不是你害死的,你也是一个受害者!”
懿泽只是不想说话。
孟冬又说:“你有没有想过,颖妃抚养十五阿哥,挤兑你或许有些道理,可惇妃是怎么回事?她为什么一门心思的想要你死?”
懿泽依然不做声,她当然不明白,可是却似乎没有心思去弄明白了。
孟冬继续说:“对了,我忘了告诉你,惇妃已经复位了。因为十公主在容妃那里天天哭,不见亲娘,连吃都不愿吃,皇上心疼的不得了,只好还送了回去。然后,皇上思念女儿,经常去看,一来二去的,经不住惇妃撒娇赔礼,几天时间就谅解了,然后就恢复了妃位。你被软禁的折磨,还有几条人命,换来的只不过是人家短短几天的母女分离,这事儿就轻描淡写的过去了!你甘心吗?”
懿泽固是沉默。
孟冬再也不能忍受懿泽的沉默,猛然的抓住懿泽,怒斥道:“你到底要死不活的多久才行?你以为我愿意一直折腾这些事吗?我现在已经十分确定,永珹就是被惇妃害死的!可这里面的事,我却弄不明白!因为我只是一个凡人!所以我只能来找你,你知道吗?”
懿泽愣了一下,坐起来问:“惇妃害死永珹?为什么呢?”
“我不知道!”孟冬这四个字说的很大声,说完,已是泪流满面。
懿泽拉住了孟冬的手,也淌着眼泪说:“对不起……我不是有心逃避,我只是害怕,害怕我会害死更多的人,我真的不知道该怎么办!”
孟冬摇了摇头,问:“你真以为,你什么都不做,一切悲剧就不存在了吗?我敢说,这里面有很大的Yin谋,这些Yin谋,或许早在你来到人间之前就已经存在了,你真的不想看看这背后隐藏着什么呢?我们已经离真相越来越近了,也许就差一步之遥了,你真的要放弃吗?”
懿泽擦了眼泪,端正的做好,问:“最后一步是什么?我们要怎么做才能迈进这一步?”
孟冬看到懿泽终于关心此事,感到些许欣慰,道:“首先当然是,弄清楚惇妃的来历。”
懿泽不知该怎么做,只能还是听孟冬安排。
孟冬为懿泽找来一身干净的衣裳,让懿泽换好。此时乾隆与众妃嫔已经从圆明园回到紫禁城,因此孟冬带着懿泽,又以探望绵亿之名进宫来。
她们先去了毓庆宫,绵亿果然闭门不见。她们又来到翊坤宫附近,看到来往的人络绎不绝。
孟冬向懿泽道:“惇妃刚刚复位,宫内外许多人来贺喜,我听说,惇妃母家几个女眷今天也来了。我们进去估计也是被惇妃轰出来,所以就在这儿等她的母家亲眷出来,套套近乎,八卦一下惇妃入宫前的事。”
懿泽点点头,随孟冬一起隐在翊坤宫门外不打眼的地方,悄悄的往里边看,只见惇妃懒懒的坐在中间,与在一旁坐着的三个女人闲话,大多时候都是那三个女人在相互言说,惇妃只是偶尔应声一两句,态度很是敷衍。
孟冬低声向懿泽道:“你看出来了吗?惇妃并不太想跟她娘家的这些亲戚说话,不知是看不上,还是别的什么意思!”
等了一会儿,惇妃的两个宫女送着那三个女人走出来了,都笑着相互道别。
孟冬忙带着懿泽迎了上去,满面堆笑的说:“夫人们可算是出来了。”
三个女人都不认得孟冬,正自纳闷。
惇妃的陪嫁侍女若华只好为她们解说道:“这是履王府的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