在一片尴尬的气氛之中,绵绵先开口了。
“我去跟沈央说说话吧,赶路还是得赶的。”
绵绵说着就去找沈央了,走之前突然想起了刚刚被打碎的花盆,小心地拾起了那朵花。
沈央也并没有跑远,只是在驼队旁边默默站在等着大伙儿出发。
“沈央姑娘,你的花……”
绵绵将花递给沈央,那朵花因为这几日路途气候原因已经一日差似一日了,现在这一摔将根断了,便随时都有可能枯萎。
“小蔷薇。”
沈央心疼得捧起那朵花,也顾不得花刺,任由这刺扎破自己的手掌。
“这花……”
绵绵企图通过花跟沈央讲讲话聊聊天。
“是我的花,它们原来都是种在后院的。魁挑了一个长得最好的花给我带着,可惜了,我没能保住它。”
“故人,故土都已经远去了,何不向新生活看齐呢。”
提起新生活沈央就想起了魁,声音都带着一丝怒气:“那个臭流氓他可恶。”
“魁公子对你是一片真心才会乱了方寸,更何况你和他不是未婚夫妇的关系吗?”
“话是这么说……”
沈央不知道为什么心里总觉得和魁有一种看不透的距离,似乎隔着山川河流,又似乎只是一纸之隔。
“我懂,那种不确定对方是不是自己命中的另一半而患得患失的感觉。”
绵绵此刻的脸总有一股化不开的愁绪,仿佛也是一个伤情之人。
沈央突然很想问一问绵绵,她是不是心里有解不开的结,所以才总是一副西子之容。然而并未开口就被魁的声音打断了。
“沈央!”
魁一步挪着一步慢悠悠地向沈央走来,似乎是有什么话不好意思讲,右手很明显一直在揉搓。
绵绵笑了,然后附耳对沈央说道:“你看你还忧心忡忡个什么劲,你一不开心哄你的人不就来了。”
说完绵绵就很识趣地走远了,走进客栈大堂之前还看了他们一眼,这一眼甚至生出了无限的羡慕。
“干嘛。”
沈央想起刚刚的事情并不敢看魁的脸,甚至话语里还有点小生气。
“你的手怎么了?”
魁还没有说出自己想说的话,却突然发现沈央的手在流血,立马关心起来。
“花儿,它要死了。”
魁捧着沈央的手想看看沈央的伤势,但是沈央捏着花儿的手并没有松。
魁也跟着难受起来:“都怪我,强行带它离开了。”
沈央不知道怎么突然带入了自己:“是啊,从你带我离开那个院落,我的生活都变得不一样了。我以前不用去想那么多弯弯绕绕,可是现在我却要时时刻刻提心吊胆。”
“我说过我能护你周全,可是在我还能护得一方平安之前,我亦是凡人,亦有无能为力之事。”
魁忍不住抱住了沈央,摸着她的头安慰她:“如果你想不明白的弯弯绕绕,我可以替你想,你要面对的腥风血雨,我可以替你挡。”
“你越是对央儿好,央儿越是觉得这一切都是梦。”
“那央儿,我陪你继续做这个梦好不好。”
世人皆是劝清醒,可是当你遇到一个人愿意陪你做梦,你也愿意和他做梦的人,不也胜过一切美好的清醒。
看沈央的样子终于是释怀了,她任由魁松开了自己的手掌。魁将束腕的带子解了下来,然后细细给她包扎。
“对了,你刚刚是要同我讲什么。”
魁紧紧抿了一下嘴唇,然后唤了乌日过来。
魁伸出还有护腕的那只手,然后只见乌日一个大活人化成了一只金目乌鸦,稳稳停在了魁的小臂上。
“乌日是妖?”
沈央本能地后退了一步,魁以为是吓到沈央了,自觉地离她远了一步。可是下一秒沈央的反应确实叫魁大吃一惊。
沈央忍不住上前逗了逗乌日:“没想到你还挺可爱的嘛。”
“乌日是魔,她们不是中毒,只是因为乌日跟她们接触,她们承受不住乌日强大的魔气才会呈现中毒状态。”
沈央奇怪道:“但是我、刘旭和绵绵都没有事啊?”
魁随手一抖,乌日飞起又落地变回了人形。
“都说了是承受不住才,刘旭和绵绵武功高强这点对他们来说不会怎样。而你因为有金笛保护才会没有事情。”
“金笛是对抗魔的武器?”
魁点了点头。
“之后我们遇到的可能不止刚刚那种小鬼,可能还有更凶更厉的魔,你会不会害怕跟了我。”
沈央笑了,那种连寒冬都能融化成春天的笑容,直戳魁心底最温柔的地方。
“你都不怕我怕什么。”
沈央第一次看见了魁的笑容,宛如春日照耀下那一汪清泉,忍不住也陷了进去。
刘旭的声音打断了两人无止境的对望