说起来,萧白以前和顾明瀚关系很不错的,后来因为两个人总是被比较,才弄得他有些不耐烦。
他是中上水平的成绩,自认和名列前茅的顾明瀚没得比,但有几个亲戚的小孩同样在一个学校,过年过节一群人凑到家里,因为他和顾明瀚挨得近,总是被说。
说的也都大同小异,无非是说对方比自己小成绩还好,让自己和人家好好学习,时间久了,萧白都被绕进去了,连带看顾明瀚不顺眼。
顾明瀚很代表学校去参加物理比赛是几天后在学校动员大会上宣告的。
在此之前,萧白以为是因为和自己赌气才不回来。搞得他也憋着一股气,手机上不联系他,也不去他教室找他。
萧白不愿承认,前几天心里那悬而未决的慌乱暂时放下了些。但随即又烦躁起来,心想,那他为什么都不和自己说一声去比赛了。
顾明瀚离开的第三个晚上,萧白打翻了水杯,床单shi透了,无奈之下,他睡到顾明瀚的床上。
顾明瀚的枕头上有股淡淡的味道,萧白闻不出来什么味,只觉得好闻。
他闻不够似的,攥起被子低下头,鼻子紧贴着,猛吸一口,试图嗅够上面残留的味道。
还有四天他就回来了。
第五天课间。
“哎,小白,顾明瀚要搬去和第一名一个宿舍。”好友凑过来,一副探听八卦的样子,“那第一名高兴坏了,可劲炫耀呢。切,看不起我们普通班,自己又没能力去尖子班,无语死了。”
“你不是和他一个宿舍的嘛,怎么他突然要搬,你们不合啊?”
椅子拖地发出渗人的呲啦声,萧白起身直直走到第一名位置面前,直奔主题,“顾明瀚要和你一个宿舍?”
“嗯,是。”对方抬头看了看他,回了两个字之后又低头继续看书。
萧白表情变得凝重,“什么时候的事。”
“放假那几天,挺好的,能和尖子班排名靠前的人住一起,还好我宿舍就我一个。”
换宿舍只能插空进,刚好第一名的宿舍有空位。
萧白绷着脸,没再说话。
第六天晚上。
持续两天的低落情绪让萧白Jing神不振。终于顶不住,晚上请假不去晚自修,再不一个人待着,他怕情绪崩溃的样子会被全班看到。
班主任见他一脸恍惚,一副要哭不哭的样子,以为学习遇到瓶颈导致心理压力太大,没多问就给他开了假条。
第二天白天会有大巴参赛学生回来,但顾明瀚想趁着晚自修去收拾东西,尽量避免和萧白碰面。
屋里没有开灯,但空调是开的。迷糊的家伙,出门也不知道多看几眼。
他打开灯,意外看自己床上鼓出来一块。
那团鼓起来的被子蠕动了几下,已经哭了一晚上的人从里头冒出来,
萧白感觉到人进来后迅速坐起来,看清楚来人之后质问脱口而出,“为什么要换宿舍。”
他的声音沙哑,哭了半天一点水都没喝。
顾明瀚站定想了几秒,回答:“不换宿舍,然后呢,你能忍受一个让你恶心的人吗?”
萧白被这话哽的解释都不利索,“我没......我没觉得你恶心......”
事已至此,顾明瀚也坦然地接受他的解释,“嗯,我知道。你不用往心里去。我一会收拾好东西就搬去新宿舍。”抬在离萧白头发的不远处的手最终没有揉到细软的头发,而是转移到肩膀上拍了拍,“没事,就隔两层,如果你还愿意找我的话,可以随时去。”
他的话根本安慰不到萧白,而他红的眼眶让前面的话更加没有可信度。
不在一个宿舍意味着什么,意味着他几乎和顾明瀚见不着。高三教室隔得远,除了宿舍,如果不是特意去找,两个人根本见不到面。
之前自己嫌他,那也是知道会和他一直相处的前提下。
直到这个时刻,萧白依旧说不出口直白挽留的话,他带着不安的情绪发了狠话,“你敢搬,我们就不要做朋友了。”
顾明瀚顿住,一脸不敢置信地看着他,心痛到无以复加。
萧白在他的缄默中逐渐认为是自己胜利了。
“好,那就不做吧。”顾明瀚声音很淡,清清浅浅的几个字,如同针扎在耳膜上,刺痛着萧白。
他说完就起身,一刻都不想呆在这里,床上用品再买就是了。
萧白看到他的动作猛地扑过去,拽着对方衣角的指尖发白,用尽全身力气挽留,大吼:“我他妈不准你搬......”
顾明瀚被一股蛮劲拉得跌回床上,微红的眼眶凝滞了情绪,愣神着看着对方。
“你不能搬,我不给你搬.......”豆大的泪珠从萧白眼睛里悬空坠落到床单,哭得身体抖起来。
他恨他听不懂狠语之下的挽留之意,又恨自己逞一时的口舌之快。
喉咙剧烈的震颤让他话都说不出来,只是眼泪一颗颗往下掉,