白天,他时常站在街口,如一副雕像般看着女闺堂方向,
夜晚,他就坐在女闺堂门前过夜。
那落魄的形容和矜贵的长相很是不协调。
终于,有好事者上前去问:
“你可是荷大夫以前的郎君?”
不是街坊有多聪明,实在是,眼不瞎的都看出他一脸做错事后悔过的神情,以及平时言笑晏晏的荷大夫这几天那么明显的厌烦。
楚沉听到溪禾竟跟人说过他是她的郎君,尽管是以前的,那也是足够他欢喜的了,忙点头作揖道:
“小生正是!”
这一应声,如水落油锅般炸开了:
“真的是造孽哟,这看着也人模狗样的,怎么就对自家媳妇下那么重的手呢!”
“又打媳妇又纳妾,还有脸找上门来!”
“荷大夫都不知遭了多少他的罪!”
......
然后,不知是谁带的头,菜叶帮子冷馊饭什么的就这么飞了过来。
开始楚沉还闪开了几下,听到她们说的话后,又呆呆地站在那里不动了,也不知谁的准头那么好,几个臭鸡蛋正中他额门,糊了一脸。
溪禾听到哄闹跑出来的时候,就看到那个站个街中间,一身狼狈的男人。
“荷大夫,你可千万别心软,这汉子打妇人,有了第一次就有第二次!”
“荷大夫别怕,要是他敢在这动粗,我们就给你报官。”
......
第49章 香喷喷的烤rou串
如若遇上恶狼, 能逃就逃,若逃不了,非要一战时, 就不要露怯。
自从听陆大哥说他一直在找她后,溪禾就知道逃不掉的了, 唯有一战。
他们之间的交战不会是明枪暗箭,而是如何了结这段伤筋动骨的孽缘。
陆大哥给她留了人,以防万一他找到这里后不顾她的意愿又要强逼她。
但溪禾从未想过把陆大哥扯进这个泥潭里纠缠。
她领教过那个男人的凌厉手段, 亦见识过他的舌灿莲花。
他若用强,她就自毁容貌, 他若用软,她亦有法子断了他那自以为是的情丝。
以前身在局中时浑然不觉,现在回头想想, 一个候府世子,最不缺的就是美色,而她, 只不过是一个恰好合他逗弄趣味的诱饵罢了,哪来的那么多情深相许, 甜情蜜意?
兵来将挡,水来土掩, 不管他情从何起, 她都不要再动心就是了。
但, 河边那一跪, 是出乎溪禾意料之外的,哪怕他做过那么多伤害她的事,她都没有想过要他跪,毕竟是自己曾经倾心爱恋过的男人。
就如这时, 看到他如只丧家之犬般被众人这般扔砸着污秽作贱,溪禾的心还是没来由的一疼,她上前把街坊劝散了,女闺堂也早早打了烊。
眼不见,心不烦。
民安堂的李掌柜来了几次,问要不要帮忙,溪禾都说不用,越多人插手进来,就越绕越乱。
他会因一时愧疚而跪,但不会一直做小伏低。那么骄傲的人,晾着他让他自讨没趣就好了。
但是,又十天过去了,他一直这样耗着,惹来街坊的指指点点,溪禾亦是不胜其烦。
“姐姐,楚叔叔还在门口,他看着好可怜,我们把他请进来好不好?”苗苗去窗户那看了好几次,回来抱着溪禾的胳膊试探着央求道。
溪禾无奈地摸摸她的头,小姑娘的气来得快去得也快。
以前猜是楚沉欺负了姐姐,觉得他是坏叔叔。
可是看到坏叔叔道了歉受了惩罚,就觉得应该原谅了。
孩子的感情,就是这么纯粹又简单,她以前也这样。
他对她施暴,那么撕心裂肺的一夜,后来他多哄几次,她就好了伤疤忘了疼。
或许,是她说得不够清楚。
溪禾叹了一口气,说:“麦芽,让他进来吧,你带苗苗去茶楼吃了晚膳再回来。”
麦芽有点不放心:“姑娘,要不,我守在门口?”
“不用,你们半个时辰后回来即可。”
两人走了片刻,月拱门处的帘子掀开。
溪禾看着走进来的那个与乞丐无异的男人,她坐着没动,眸色无波地问道:
“楚世子,你意欲如何?如果你是打算用苦rou计那一套,我想你还是省省了,这样下去,我们俩都难堪。”
“禾禾,我好臭,可不可以让我进去洗个澡?”
......
半个时辰后,楚沉走到溪禾面前,半蹲在她的膝边哑着嗓子说:
“禾禾,我以前被仇恨蒙蔽了双眼,为达目的不择手段,对你的伤害,我已经没法弥补,我罪极该死。
但是,我对你的情意是真的!
我自小在军营长大,想的都是行军打仗的事,不懂得应该如何爱一个人。
你是我喜欢上的第一个女子,