陈谨墨推了下细边框的金丝眼镜,“张总,他是我哥。”
这位张总明显已经喝上头了,脸色胀红,大喊:“你哥怎么了?让他唱个歌是我看得起他,是你带来这里说要捧场听歌的,现在来扮好人?”
陈谨墨不急不缓:“张董……”
“喂——”裴颂辞捏着啤酒瓶,漂亮的手指用力啤酒瓶一下变得干瘪,“需不需要给你们搭个戏台子?”
“搭什么戏台子,让你唱歌是给你面子了,不知好歹!”张董指着裴颂辞斥道。
少年眼尾狭长,眉宇间的戾气掩藏不住,原本在手间把玩的啤酒瓶像是冷箭飞过。
“嘭——”
准确无误地砸在张董的鼻梁上,啤酒瓶棱角尖锐,张董鼻梁红肿鼻孔流出血。
染着血的啤酒瓶滚落到陈瑾墨面前,他笑容依旧温和。
谁也没想到他竟然敢在这里动手,怕事的都被吓出了尖叫。
“你居然打人?!”张董捂着鼻梁,“这就是你们谈合作的态度?”
裴颂辞面无表情,漂亮如艺术品的手指按住了张董的脖子,狠狠地往下一拽,轻而易举地将人按在桌上。
少年声音懒洋洋的,“打你,怎么了?”
在绝对的力量面前,挣扎形同虚设。
张董表情扭曲抵在冰冷的玻璃桌面,他吞咽着口水,“你……你想干嘛……”
裴颂辞弯起唇角,他手上的力道半分不减,慢条斯理地问。
“张总,您还唱吗?”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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裴家。
裴老爷子有心脏病,在老宅静养,云欢坐在一旁,在给裴老爷子削苹果。
小姑娘鹿眸水汪汪的,绑着丸子头,背脊挺得笔直,一看便知修养良好。她指尖的动作熟练,也不多说话,乖巧的坐在那儿都让人觉得心软。
裴老爷子越看越觉得满意,年轻人里可没几个能这么耐下性子陪长辈说话聊天的了。
“阿辞没跟你一起回来?”
云欢顿了下:“他……有事。”
“他一天到晚都是事儿!”裴老爷子可太清楚自己孙子是怎么个人了。
云欢没说话,眼前却映起在K2的那幕。
Trap的演出结束,但裴颂辞他们都是玩到天亮的主,没那么早回去。
慕蓝:“明天周末,你是不是要回你亲戚家里?我先送你回去?”
云欢:“没事我自己打车回去就行,不远。”
“你自己行吗?别又迷路了。”慕蓝还是不放心,把云欢送到楼下打车,“我陪你回去一趟再来,也不费多少功夫。”
裴颂辞在K2闹事了,楼上事情乱糟糟的,再说云欢也不敢让慕蓝知道她周末是住在裴颂辞家里的。
“他们会出来接我的,能自己回去。”云欢说。
见她坚持,慕蓝也没在劝,“那行吧,你到了发个信息给我。”
“好。”
云欢打的网约车到了,她犹豫了下还是降下车窗,问:“他没事吧?”
“你说裴少?”慕蓝说,“放心吧,整个K2有事他都不会有事。是那群人不长眼,收拾收拾就完了。”
云欢会意,周末要去看裴老爷子,他不知道要多久能把那堆事情处理完。
“让他早点回家。”
“呦,这就开始管起来了啊。”慕蓝调侃,“怎么不亲自跟他说?”
“算了,”云欢也就是随口提醒,“我走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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裴爷爷需要早点休息,云欢看时间差不多了,轻手轻脚地关上裴老爷子的房门下楼。
晚上十一点多,客厅里灯火开的明亮,裴远坐在客厅里,也不知道是发生了什么,脸色铁青。
身边陈瑾墨坐姿端正,西装革履,一看便知是从外面回来,还没来得及换衣服。裴颂辞散漫地靠在沙发里,闭着眼眸,银灰色头发下更显得肤色冷白。
两边简直是被割裂开的画面。
裴远直接将手机拍在桌面上,声音愤怒,“你今天又干什么混账事了?把合作公司的张总给打了?人家是来谈合作的,你真是——”
“爸,哥也不是故意的,是我没做好没应酬好客户。”陈瑾墨垂着头,低声认错。
陈瑾墨的低眉顺目,就更显得裴颂辞顽劣不堪。
云欢站在楼梯口,脚步僵硬住,不知道该不该下楼。
她看到包厢里的全经过,明明就是那个张总挑衅在先。
磕这偌大的北宁能应酬的地方数不胜数,陈瑾墨偏偏带到了裴颂辞的K2里去。
裴远怒火未熄,指着裴颂辞,“你惹下的烂摊子,让你弟弟给你收拾!他忙前忙后一晚上安抚人家张总,你就在那酒吧里玩那个破乐队?”
少年连眼眸都没睁开,语气轻飘飘的,“是啊,玩得还挺开心的。”
“混账东西——”裴远原本拿在手上打算喝着的水杯,直接摔在裴颂