的门关了,杜楝在里面洗澡了,可不嘛,被她溅了一身的脏水,是要好好洗了。
其实这个时候,方榄榄完全可以变成人,从杜楝家离开了,但是她听到杜楝喊她名字的时候,她还是想留下来问问,为什么他会知道她是一只小流浪狗。
她乖乖地趴在洗手间门口等着杜楝洗好出来。
当杜楝腰下裹着一条浴巾出来的时候,虽然方榄榄仍是小土狗的状态,可多少还是害羞了,低垂着狗狗眼,不敢看杜楝。
我以为你走了。杜楝淡淡地说着。
呜方榄榄发出闷闷的声音,跟在杜楝后面。
吃狗粮吗?杜楝走到客厅坐在沙发上,拉开茶几的抽屉,拿出一包狗粮,拆开后倒在了茶几边的狗食盆里,而这个狗食盆一看就是新买的。
方榄榄蹲着坐在狗食盆前,歪着头看着杜楝,也不吃狗粮,其实她可以吃,小时候跟着狗狗们一起流浪,也会有好心的小姐姐喂一些狗粮,她也会吃。
当她是一只狗狗的时候,她就专心做一只狗狗,所以她变回人的时候,也还是那个方榄榄。
杜楝看着方榄榄,又伸手摸了摸她的头,柔声地说着:你吃吧。我知道你想问什么,你一边吃,一边听我说,好吗?
方榄榄听了杜楝的话,还是决定乖巧地低着头吃狗粮,却又不时抬起头看看杜楝。
很多年前,我刚参加工作没多久,那天刚好是在外地出差,接到我爸的电话,说我妈没了我,没有母亲了。杜楝停顿了下,继续说道:那个晚上我辗转反侧,睡不着,我没有哭,直到后半夜我从床上起来,出去跑步。跑到一个修车厂的门口时,我看见一个小女孩抱着南瓜和一群流浪狗在一起,然后那个小女孩也变成了流浪狗,然后跟着那群流浪狗走了,我左右看了看,才注意到边上还有个福利院。
方榄榄有些发懵。
杜楝说完,喝了口水,又继续说着:我看着那群狗离去的背影,有一种突如其来的巨大的孤独感,然后我终于哭了,不可抑制的大声哭了起来,那一刻我才真真切切地感受到,我没有母亲了。 杜楝没有说,那一天他哭到站不住,一开始还能扶着修车厂的墙,到后来只能坐在墙根下埋头痛哭。
方榄榄不再吃狗粮了,她把两只前爪搭在杜楝的腿上,她能明白,悲伤永远不会缺席,即便有所延迟,那也会是巨大的痛苦。
杜楝却很平静,那之后,他想到母亲还是会难过,但是不再哭了,他想,母亲也不会希望看到他哭的。
方榄榄,其实如果那天不是你,我也依然会有同样的反应。可偏偏,刚好是你。
杜楝看着方榄榄脸上没有表情,可是眼睛说明了一切。
方榄榄对上杜楝的眼睛,那一下她突然又变回了人,怔怔地看着杜楝,两只手还搭在杜楝的腿上,这是她作为人第一次和杜楝这么的近距离。她的耳朵红得发烫,站起来想走,才一转身,就被杜楝紧紧地抓着手腕,她大大的眼睛望了望杜楝,这一次她挣脱了,逃一般的离开了杜楝的家。
躺在床上的方榄榄虽然手上刷着手机,可她的心绪完全不在手机上的娱乐视频里,她满脑子都是杜楝的样子,以及杜楝说过的话。
不过这一次,她很认真的思考了这个问题,杜楝找到她,难道是要和她在一起吗?如果说时隔这么多年以后她们竟然能在同一个单位工作,那是不是就证明这是老天安排的缘分呢?
如果是,方榄榄决定坦然接受好吧,还需要点时间适应。
榄榄,睡得好吗?方榄榄照例在南门的小路上狂奔,快到时又被杜楝逮个正着。
嗷呜! 狗狗怒瞪,意思好像是你觉得呢!
杜楝笑眯眯地摸了摸方榄榄的头。
嗷呜! 狗狗张嘴咬住杜楝,意思很明确是放我下来!
杜楝笑着带方榄榄进了自己的办公室,还没等方榄榄变回人样,杜楝便从包里拿出一个项圈套在了方榄榄的脖子上,然后迅速扣好。
这个项圈是真皮质地,做工精细,浅浅的粉色,上面刻着杜楝名字拼音的罗马字母:dulian,下面还坠着一个小蝴蝶结。这样的项圈套在一只小狗狗身上特别可爱。当然,只是杜楝单方面这么认为。
方榄榄别扭地跑出杜楝的办公室,等进了安全通道,四下无人才敢变回人形。气的一把拿下了那个粉项圈,想扔掉,可是想想毕竟是领导给的,想在单位混下去就还是得好好放着,只好先把粉项圈塞进衣服里,到了办公室以后,才立刻锁进抽屉,总感觉有些羞耻。
看来她还没有适应她不再是只流浪狗了,而是部长的爱犬。
方榄榄坐在电脑前,看着屏幕发呆,她想,下次还是不要从南门过了,还是会被抓啊,好烦。
这段时间他们依旧上演着这种部长抓小狗的戏码,但是渐渐的方榄榄不再躲了,有时候她会心安理得的被杜楝带回办公室。
方榄榄胖胖的,变成狗狗以后,摸起来特别舒服,像一个面包抱枕一样,杜楝很喜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