珅莨刚升成副将不久,原本的战事陡转直下,大捷后连连败退,营地也跟着撤了又撒。
那天他有些凶狠,我完全动弹不得,他边穿衣服边轻柔地说:我这次去前线恐旧,少则半年,多则
我蹭了蹭他的胸膛,将身子贴在他身上,他摸来摸去,又来了一次。
我被弄的实在太累了,困倦中仿佛听到他说:幼良,我知道这样有些自私,可这次去生死未卜,我想留下些什么。
第二日我醒来的时候,他已经离开了,还留下了一封书信。
信中叮嘱我注意身体,还说他舅舅捐官马上要来西漠,如果他真的死了,他已经托舅舅把我带走
我看着信低声哭泣,这封诀别的信太过沉重。
这一生中,最爱我的哥哥已经将生命献给了这片土地,毫无胜算的战争还将掩埋多少将士,摧残多少家庭呢?
但我并没有多少时间伤春悲秋,即时我被珅莨特意照顾,没有他的日子里,女人之间的斗争,男人的刁难,每一个都让我自顾不暇。
我在日复一日的劳作中度过4个月后,听闻逡儿的病加重了,便匆匆去营ji的帐子里看她。
她整个人瘦地快脱了形,身上全是骨头,要不是她微微抬了抬手,我都以为她已经死了。
帐子里有好几个营ji,但是没有人哪怕来看看逡儿,她们害旧被这儿的气息染到,就算是做了营ji,也没有人想轻易地死去。
央央姐,我想回家。逡儿气若游丝,仿佛下一秒就要断气。
我又惊又怕,只能往她嘴里喂水,这还是我用珅莨的名义要来的。
这几天战事吃紧,打仗的都没有药用,更何况一个营ji,死了就是死了,不是什么大事。
她抿了一小口就不喝了,胳膊微微动了动,我把手伸过去,她与其说是拉,不如说是碰了碰我的手。
逡儿已经没有多少力了。
央央姐,你说我是不是快要死了。
她枯搞的面容上露出了一丝微弱的期盼,见我默不作声,便瞬间失去了光彩。
我们都知道,活下来对逡儿来说已是奢望了。
我抓住她的手,又给她喂了口,擦了擦她嘴角流出的水,问她
逡儿,如果我能活着回到京都,我会带着你的骨灰回的。
她忽然笑了,有些糜烂的夺目,我的眼泪涌出来,滴到她的衣襟上。
她低下头亲了亲我的手背,说:央央姐,你真好。带着最后的温柔。
我没有来得及再陪她,便被后厨叫去做饭。
走到门前,我回过头看逡儿,她面容平静,眼睛毫无波澜,死水一样回看着我。
从那日就义般的走出到如今,也不过才一年多,逡儿也才刚及莽而已。
那是我最后一次见她,我们都知道,但也不知道死亡会以那样惨烈的方式到来。
后厨其实已经没有多少吃的了,前几天,本就见底粮仓被冰雪覆盖,天气骤冷,有一些回天乏术的病马也被宰杀用来吃了。
实际上,没有人希望逡儿活着,作为营ji,她已经没有用了,还要浪费口粮。
接下来的两个月,前线受伤的将士一批一批地被运来,军中早已没有了药物,他们只有等死。
听说朝廷派来的援军和粮草迟迟没有到,食物越来越少。
营ji们己经几天没有吃饭了,我只有靠着珅莨帐子里藏的一点干粮吊命。
随着粮草越来越稀少,无药救治而熬死的兵士越来越多,整个营地渐渐笼罩上血腥的气息。
起先,他们宰杀了病马,后来病马没了,要杀良马,有的将领不同意。
死亡的恐惧太过凌厉,它像一瓶毒药,将陷入绝境的强者变成了魔鬼。
不同意吃马的将领将王意打到了已经无用的营ji身上。
那是一个温暖的日子,终于显露出一点春天气息的,普普通通的五月中的一天,我却见到了人间地狱。
只吊着一口气的逡儿被他们拉出去,绑在已经烧好了火的支架上。
我躲在珅莨的帐子里,拉开一点缝,紧紧咬着嘴唇,看到逡儿被火热醒,撕心裂肺地吼叫。
空气中传来烤焦的rou香味,围在支架旁的饿了5天的男人们,双眼赤红,像饿狼一样死死盯着尖叫的逡儿。
逡儿的叫声越来越凄厉,穿透空气直直刺到我的脑子里。
我疯了一样跑出去,扑倒在遗儿面前,向带头的一个将领磕头:将军,杀了她吧,将军求您了,将军求了。
那个将领饶有兴味地看了看我,旁边的随从说:要不两个一块?
他摇摇头,Yin测测地盯着我:这可是吴副将的女人。
他拔出自己的剑,递给我:那就杀了她吧。他的声音变态地兴奋。
今天是我来西漠最暖和的一天,冷意却铺天盖地地袭来,我知道我在发抖,冒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