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应该是的。”夏幺幺眼中微亮,心中充满希望,这样看来,就算没有青嬷嬷,她身上的毒也能解,她不必担心回到楚国时身上还带着被青嬷嬷控制的毒了。
女郎的杏眸像永远不知愁的春花清泉,裴声行别开视线,心里的暗意沉了沉,面上,他继续微笑,用春风般的好语气与夏幺幺交流,“这是贤奴做的香,可以压制你体内的毒。”
裴声行气度优雅,亲自为夏幺幺点上熏香,在裴声行掌管话题时,夏幺幺终于没了那丝尴尬,她惊慌不安的心神逐渐沉静,疲惫困意袭来。
“天色已晚,臣不再打扰。”裴声行善解人意。
夏幺幺迷迷糊糊,送走裴声行。
裴声行见那貌美女郎已经睡去,他把玩着手中的药瓶,这药瓶若被夏幺幺看到,就会发现那是青嬷嬷的东西,在药瓶周身,还沾着洗不掉的森然血迹。
年轻的司徒大人看了看指尖,总是把解约喂给夏幺幺,女郎那柔软的唇让他实在有些困扰,裴声行摇摇头,将药瓶收回。
贤奴不知道发生了什么,见夏幺幺睡下,裴声行出来,贤奴下意识问:“公子,去何处?回裴府么?”
“不,找兰昊。”裴声行指尖敲了敲佩剑,那佩剑,剑鞘绣着寻常百姓触不到的纹路,男子指节雪白,清贵高雅,贵公子、士大夫的佩剑多为装饰,君子爱剑,对裴声行而言,却不是装饰。
第11章 夏幺幺不知觉朝裴声行笑……
距上次兰昊到洛云台闹事,已经过了一段时间。夏幺幺不安地等待着,所幸一切风平浪静,直到齐王带众臣嫔妃到郊外求雨祭祀。
“什么?护卫?”启程时听到宫人的话,夏幺幺双手攥紧,深感不测。
“你再说一遍,谁要做我的护卫?”
上到王后兰氏,下到少使,齐王带着宫内所有妃嫔前往郊外祭祀,妃嫔各坐马车,恐路上遭遇歹人觊觎,齐宫祭祀往往会加倍保护,每一车驾有数名禁卫扈从,而夏幺幺被宫人告知,兰昊上将军自愿屈尊做她的护卫。
“兰昊上将军同大王说,他好奇幺妃的面貌,想一睹大王挑选美人的眼光,且他身为国舅,更是要保护好大王心仪的女人。”
“此前祭祀兰昊上将军常常跟随大王与王后,兰昊上将军第一次为王后以外的人当护卫,现在要当幺妃您的护卫,给足了面子,定是为了王后的事向您道歉,赔不是。”
从齐王来的宫人不知道事件隐情,说起打探来的事情,眉飞色舞。宫人想要讨好幺妃,事情往好的方面讲,夏幺幺听着,心思却上下忐忑。
兰昊的理由冠冕堂皇,夸到齐王心尖,此时正要启程,祭祀兹事重大,小小宫妃的事不足为道,外人看来,兰昊屈尊做扈从,更是为了和解王后与她的关系,维护齐宫和谐,幺妃不能不识抬举闹到齐王眼前。
可兰昊当真好心成为她的护卫么?肯定不是,夏幺幺直觉不妙,也许那兰昊上将军路上准备了什么要害她,出了齐宫,路途人员混杂,就算她有了什么三长两短,凶手也极易撇清。
“行了,你下去吧。”夏幺幺打断宫人的话,随便赏赐了金银,她环顾四周,殿内除了面热心冷的宫人们便无任何人了。贤奴作为医官,处在医官的队列,清晨时刻已离开洛云台,路上并不与她一起。
夏幺幺叹口气,她脑海里想了种种办法,最后却一一打消,祭祀求雨,关系百姓民生,不管她以什么理由,只要兰昊以耽搁了祭祀为由,那她都是有罪。
无奈之下,夏幺幺只得老老实实跟着祭祀的流程,登了车驾,离开齐宫。
“......”
从齐宫内驶出的车驾华盛浩浩荡荡,排成长队,出临淄,前往祭祀圣山。
即便齐王好色,想要让美人时时守着自己,这时也只能依照规矩老老实实地与王后待在一起,除了王后,其余嫔妃都不够资格,在众臣后的车驾上跟随齐王。
夏幺幺缩在车中,无心欣赏难得的宫外景象,她提心吊胆,越来越害怕,发上珠饰金钗摇晃,就像她焦虑害怕的内心。车驾周侧是护卫,透过车帘,模模糊糊地见一男子始终紧紧跟随在车旁,那人骑着马,气质冷峻,草木皆兵,夏幺幺看了一眼,便害怕地抱紧膝盖。
怎么办?兰昊似乎就在她身边,这位仇恨她的上将军是不是要寻个良机杀了她。她到时要如何求救?
若是跳车逃走,万幸之下没被抓到,那她今后要怎么做?没有光明正大的身份,她变成一个躲躲藏藏的人后还要如何经历漫长路途,拿到关函出齐国回楚国?她、她连路都分不清!
在夏幺幺胡思乱想的期间,车驾离了热闹的临淄城,人声鼎沸的喧嚣散去,荒芜的风声吹着车驾,发出呜呜的声音,若没有面对面、头破血流撕开脸皮争夺利益,齐宫的人大多时候是安静的。
耳畔只留下噔噔的车驾和马匹牲畜不知愁的嘶鸣声。
在跟随齐王王驾前往祭祀的路上,偌大人群,各怀心思。
车队慢慢行使,忽然慌乱声响