于是,后面的时间就变成她坐在一边发呆,然后那个人又是量又是记录的,忙得不可开交。
姜晓菱打了一个大大的哈欠,只觉得自己的头越来越沉,脑子也越来越混沌。
她又努力了一下,可还是扛不住那股子困意,于是索性从仓库里拿出之前爬上时带的那个棉垫子,铺在了书箱旁边,自己躺在上面开始小憩。
邵彦成一直忙到了下午一点半,眼看着再不走两个人都得迟到,才恋恋不舍的叫醒了姜晓菱,让她把车重新给收了回去。
之后的几天,两个人所有的空闲时间几乎全都耗在了这黑漆漆的防空洞里。
邵彦成每天有那么多事情要做,看那样子,他简直恨不得能长出八只手,同时来写写画画才开心。
而姜晓菱在经历了最初的无所事事之后,也慢慢的开始学着自得其乐了。
她除了准备了棉垫,还悄悄放了一床薄被子在仓库里。除此之外,还备了枕头。
为了节省蜡烛,她托儿子给买了两个放干电池的应急灯。
那灯又大又亮,一打开就能把整个屋子都照得清清楚楚。
再也不用点煤油灯和蜡烛了。
两个人一共在那防空洞里待了七天,直到邵彦成接到通知,第二天一大早就要和杨工一起去京城开会,他才终于不得不恋恋不舍的和他那卡车告别。
临走前的那个晚上,还加班到半夜,把这些日子画出来的图还有翻译出来的,邵洋寄过来的资料全给整理了出来。
一直到天半亮了才胡乱眯了一会儿。
因为邵彦成要去的地方是京市,秦叔叔他们一家都在那里。
加上他不过是去参加一个学习班,按照通知上的说法,总共学习时间只有十天。
所以他走,姜晓菱也没有太多的不适。
可她没有想到的是,这人到了学习班结束后却并没有按时回来。
回来的人只有杨工一个,给他们的解释是邵彦成被工业局安排进了另外一个学习班。
至于要再学多久?杨工也不知道。
邵彦成倒是托杨工带了一封信回来,可信里的内容说的和杨工别无二致。
他只是告诉家里,说临时接通知,让他去一工部直属的京市机械厂报道,去参加那边的一个学习班。
具体学什么,学多久,能够看得出在写信的时候邵彦成自己也一头雾水。
只说等确定了之后会给家里写信,让别为他担心。
可又怎么会不担心呢?
姜晓菱看着信脑子里第一反应就是——这人带的钱票都不够!
因为现在天气还够凉,带点吃的也不担心会坏,所以这次邵彦成走,家里给他准备了好多吃的东西。
从烙的饼,到炒好的rou酱,再到各种熏肠,腊rou之类的,给他足足放了一书包。
生怕他到了地方因为伙食不好而委屈了自己。
也正因为带的东西多,谁都忽略了带粮票的事儿。姜晓菱把家里的粮本拿出来,把里面放着的粮票拿出来数了数,然后觉得那个人估计总共也没有带够二十斤粮票!
可现在连上路途,邵彦成已经在外面待了十好几天,这没有粮票他要怎么生活?
姜晓菱只得又去找了杨工,想问问他有没有可以找到邵彦成的联系方式?如果没有,那她只能硬着头皮去给秦叔叔写信了。
穷家富路,一个大男人没有钱票在外的日子可要怎么生活?!
让姜晓菱没有想到的是,杨工一见到她就表现出了无比的热情。
又是给她倒水又是招呼她坐,搞得姜晓菱很有些受宠若惊。
以前两家是楼上楼下的邻居,关系还不错,彼此也了解一点。
在她的印象里,杨工属于那种特别严肃,不苟言笑的人。和他的妻子郁宁根本就是两个极端。
现在杨工忽然如此对待自己,让姜晓菱怎么可能会不紧张?
结果她刚刚坐下,就听到杨工对她说:“小姜同志,我得代表我们设计科的人好好的感谢你!因为有了你的支持,彦成同志才能如此心无旁骛的安心工作,也正因为有了你,他的工作才能取得如此大的进展!”
这番话说得姜晓菱更懵了。
她忐忑的开口问道:“杨工,你就跟我说邵彦成怎么了吧?他不就是出去学个习吗?怎么还跟我支不支持扯上关系了呢?”
杨工看着她,眼神里有不舍,可也有欣慰。
他说:“之前人多,这消息还没有正式公开,我不好说。
是这样的,那个学习班招进去的,都是在全国机械以及汽车行业排的上号的新生力量。
彦成能够被选中,是为我们宁林汽车厂争了光。
毕竟咱们全国像我们这样的新厂,彦成是唯一一个被招进去参加学习班的年轻技术员。
他以后的发展绝对不容小觑啊。”
说到这里,杨工顿了顿,语气不无遗憾:“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