阿琳亚赶忙追出去,来到门外,空无一人,她又迈出神殿,发现自己的几个侍卫正惊慌地在一起窃窃私语,见到她来了,几人都松一口气,行礼。
阿琳亚直接问道:王夫呢?
侍卫为难道:殿下出来时,属下们还以为发生了什么事,谁知,他没看属下一眼,就离开了,怕惹王夫不快,属下也不敢去追他。
阿琳亚心里一叹,揉了揉额角,吩咐道:今天的事不准泄露出去,让我听见一点风声,全体领罚五十棍!现在,两人一组往各个方向迅速去找人,找到了一个人在原地劝着让他回来,另一人回到殿门口等我。
王夫夜间负气出走,无疑是好看热闹之人最好的饭后笑料。
侍卫惊讶道:陛下也要去?可是,现在天色漆黑一片,属下担心陛下会遇到危险
阿琳亚摆摆手,保证道:你们放心,我不会走出神殿的范围,我知道一个王夫很可能会去的地方,很近,如果他不在,我马上就回来。
侍卫们这才放下心。
阿琳亚披星戴月,凭着模糊的记忆,快步地前行着,在白色大理石的走廊上转了一道道弯,周边空无一人,唯有天边圆月不紧不慢地跟随着她。
她擅长自我检讨,在心中回放了一遍刚才的吵架经过,才觉得虽然安普斯无理取闹,但有些话确实是她说重了,王夫的废立确实不是儿戏,既然了解他自尊心极强、承受力又极差的个性,她就不应该刺激他,让情况更加复杂。
关于埃洛,她也确实做的不够好,她不应该重蹈覆辙,让自己的孩子也再忽视中长大。
她没有任何依据,只是凭直觉,认为安普斯会在那里。
直觉,多么愚蠢啊。阿琳亚自嘲地弯弯唇角。
皎洁的月光,不仅会陪伴夜间的行路者,也会照亮那些寂寥幽静的角落。
月光绕过层层深绿的掩映,温柔地抚摸着那轻轻耸动的肩头,又让他的长发如藏着星星的瀑布般,波光闪烁。
夜晚的凉风阵阵吹来,青年红肿的眼睛更加酸涩了,身下坐的石料触手冰冷,可他的心却得到了些许安慰和宁静。
他注视着着身后仍源源不断涌流的喷泉,高高扬起的水花落在石水池中,积蓄成一汪请水,就这样循环往复。
波纹荡漾的水面如同破碎的镜子,映出泠泠的月轮,也映出他狼狈的脸孔。
安普斯垂下眸子,只觉得自己一无所有,现在默默地死去也无所谓了,总好过被颜面尽失得废黜。
想到这里,心脏立刻抽搐得让他喘不过气来。
实在太过难受,他的大脑开始自发地寻找快乐的记忆。
日光明媚,跃动的水花谱出一首欢快的乐曲。
泛黄的书卷上,斑驳的树影晃动。
树叶被微风吹得沙沙作响,鸟鸣声时远时近,平稳的呼吸声与耳畔仅相隔咫尺。
枕在他肩头上的少女睡的正香,她脸颊圆润粉嫩,两眼轻轻合着,原本平坦的肚腹处隆起一个弧度,隔着轻薄的衣料,温暖的体温传递过来。
由于长久侍神,过着深居简出的生活,安普斯的内心早就波澜不惊,可现下,他只觉得眼前的画面这样宁静而美丽,心中莫名荡漾起别样的涟漪。
心脏不受控制地砰砰跳动。
他伸手摸阿琳亚微微鼓起的肚子,心跳得更剧烈了,难以言喻的感情在他心中涌流,情不自禁,轻声哼起当神殿乐童时学过的祭祷歌。
这时,少女突然刷地睁开了眼,露出两个如紫水晶般的澄澈瞳孔,安普斯想要转过头已经来不及了,偷看行为被抓个正着,两个人就这样对视了几秒。
王兄,你在看我吗?她声音含笑,让他更加羞耻了。
安普斯立马撇过头去,试图藏住发烫的脸颊,尽力让语气平淡,陛下看错了。
我不信你,不过算了。阿琳亚却并不罢休,细长的手臂如蛇般圈住他的身体。
他一僵,书卷差点从手上掉下来,被她圈住的地方又热又痒,这样亲密的举止,和神明教导的寡欲相违背。他心里愈发不好意思,尤其接受不了自己内心深处竟然有点奇怪的开心,委婉地抗议道:陛下,光天白日,要注重仪态。
虽然他这么说,却没有想强硬挣脱或露出厌恶的神色。
年轻的女王笑嘻嘻道:好啊,如果你将刚才的歌唱给我听,我就放开你怎么样?
那是我小时候在神殿当乐童学的,都快记不清了
没事,你就唱你记得的吧。
我很久不练了,唱的一定很差劲
没事,我不会取笑你的。
我
安普斯还想推辞,阿琳亚却斩钉截铁道:不许找理由,我就是想听王兄唱的!
那双清澈的大眼睛执拗地对他放出强烈渴望的光,更别提她还有一个可爱的小肚子。
安普斯纠结片刻,只好答应,好吧。
他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