宋隽第二日醒来的时候,已经日上三竿。
赵徵忙公务去了,不知什么时候才能回来,她累得一身酸软,也不乐意起身。
她殚Jing竭虑这么多年了,还是难得睡这么久。
宋隽这么想着,费力地爬起床来。
她昨晚做完便睡过去了,倒是被清理的干干净净、一身清爽,只是不记得喝过汤药了没有。
直到这会子才记起她那破碗烂衣裳,叫了人过来问。
赵徵身边没有丫鬟伺候,宋隽常来常往后才添了个侍女,专供宋隽的,叫初一。
初一听见叫唤快步进来,捧着衣裳给宋隽:大人让把那碗和衣裳给您收起来了,昨晚是叫过了药的,今日晨起,我才捧了个空药碗出去。
那便是喝过药了。
然而昨晚做的实在太激烈,宋隽到底还是不放心,摆一摆手让初一再去熬煮一碗过来。
初一神色为难:这东西伤身体。
宋隽笑一声,她难道还准备生个孩子出来不成?
她披着衣裳起了身,在赵徵屋里四处溜达乱晃。
这人心也是大,放她这么个政敌在屋里戳着。
只是晃来晃去也没什么意思,宋隽溜达两圈便腰腿酸软地没了Jing神,回到屋里窝着喝茶吃点心去了。
初一的汤药很快熬好了,宋隽闻了闻,麻利地一口闷了后就把碗递给初一。
宋隽晚上没睡好,也是这些年来劳心劳力累了,晒了会抬眼就裹着毯子窝在榻上睡着了,醒过来的时候赵徵已经回来了,正坐在她对面看奏折。
宋隽打了个哈欠,眯着眼探过头去看他手里那奏折。
赵徵看着她那懒散样,不知想起什么开心事儿,弯了弯眼,抬手一把把她拉过来按在了怀里,拎着那奏折举在她眼前。
所以说啊,这京中最耳聪目明的便是言官。
宋隽眯了眯眼,在赵徵怀里靠得颇为舒服,也就没想着挪窝,一目十行地看完了那奏折,才闲闲感叹一句:我昨日才和你在桥洞里晒了太阳,今天便被弹劾咱们两个互相勾结,看来一起去桥洞下要饭的日子不远了。
她抬手去拿茶盏,却被赵徵在怀里揽得太紧了没够到,这人虽是个文人,但手长脚长,一抬手就把茶盏凑到了她嘴边儿。
宋隽睡了半天,身子骨儿都睡懒了,也就没跟他掰扯,就着他的手喝了两口。
皇帝怎么说?
没说什么,瞪了我半晌,冷笑三声下朝了。
宋隽叹口气:小孩子脾气。
赵徵搁下茶盏,哄小孩睡觉一样有一下没一下地拍打着她:你才比他大三岁。
宋隽皱着眉头:你又比我大多少?
赵徵也就比她大一岁罢了。
我可没嫌陛下是小孩子。
赵徵轻笑出声,闲闲问:怎么又喝了碗药?
宋隽抿抿唇,莫名有些心虚,半晌,才慢悠悠说:昨夜闹得太狠了些,我只怕不保险。
赵徵把下巴靠在她肩头,把她往怀里拉了拉:哦。
宋隽听着这语气,愈发心虚歉疚起来。
她拿胳膊肘捣一捣身后的人:大热天的,抱我这么紧实干什么?
又说:天色还早,去让初一收拾个厢房出来给我。
赵徵没松开她,拿下巴在她肩头极亲昵地蹭了蹭:在我这儿睡得不舒坦么?
昨日折腾得太狠了,我现在腰还酸着,今日不做了。
宋隽见这人死拽着自己不松开,也放弃了挣扎,窝在他怀里扮亲昵的情人,赵徵语气闲淡:我就是这么一个人?
宋隽笑:咱们两个之间能好声好气地说上几句话的事儿,也就只有这一个了。
信我一遭吧,阿隽。
赵徵牵着她的袖子晃了一晃,语气轻缓地撒了个娇。
宋隽笑:赵大人,瞧瞧你这作态,还说我年纪小。
赵徵也跟着她笑,宋隽背靠着他,只听得见他笑声,却没看见他那一双深深的眼眸。
他脸上没有笑,说出来的话却还带着笑声:信我一遭,好不好,求你了,阿隽。
宋隽被他小孩子一样缠磨着,终于软下来,低了头:罢了罢了。
这一夜里,他们普普通通地相拥而眠。
赵徵真的什么也没有做,只是简简单单地把宋隽抱在怀里,抵足而眠。