死鱼眼少年又委委屈屈瞅着自家师父:“师父,你又骂我。”
“老娘不但骂你,还要打你呢。”冷霜霜话音才落,又有一颗瓜子砸在了死鱼眼少年脑门上,他白皙的额头顿时红肿一大片。
冷霜霜又往嘴里丢了颗瓜子,似笑非笑道:“今日开始,你们俩给我一起练体,谁若落后了,老娘便拿谁去当钓鱼的饵!”
……
饿鬼修罗镜外妖族大紫明宫内。
长风穿堂而过,掀起窗外天青色的纱不断飘舞招摇。
纱与纱的间隙里,隐约可看到一抹修长人影,是褪去一袭红衣的沧渊。
他右手执笔,左手握着一枚巴掌大的雕花青铜镜。
握着镜柄的他时而皱眉,时而又弯起嘴角。
镜中那个小姑娘比他想象中更顽强,好几次他都以为她会撑不下去,她却总能给他带来新的惊喜,起先,他不过是想看她是否还活着,岂知,这一看便再也停不下来。
短短一个时辰内,她先是被鱼吞入腹中,再又险些被妖兽撕去一条手臂……每一次,她都能撑着最后一口气重新站起来,不知不觉间,沧渊便已陷了进去。
就像是在追修真版的荒野求生直播一样,沧渊总在期待宋芷昔能给他下一个惊喜和意外。
不知情吃瓜群众小白很是担忧地望着自家老大,打他有记忆以来,他家老大便总一副下一刻就能睡着的慵懒模样,何曾这般频繁地变换表情。
实在看不下去了的小白忍不住问了句:“老大,你究竟怎么啦?”
沧渊不动声色收起铜镜,面上一派平静:“没怎么。”
小白仍有些不放心:“该不会是被贺兰雪那疯女人给……”
说曹Cao曹Cao到,小白话都还没说完,门外便传来一个凄厉女声:“君上,奴婢求求您快去看看雪姬罢,她方才拿着匕首在手腕上割了好几道口子,深得都快露出骨头了!”
虽未见人,沧渊却记得这个声音,是贺兰雪的贴身侍女。
自沧渊强行收回恶鬼修罗镜后,贺兰雪便开启了她的作死道路,又是上吊又是饮毒酒,如今还来了个现场割脉大放血,也不知她哪儿这么多Jing力来折腾。
沧渊揉了揉眉心,声音中已带着几分愠怒:“告诉她,本座对她的容忍是有限的。”
那侍女头“砰砰”磕了两个响头:“君上~您若不去,她必熬不过今日的呀。”
沧渊不再回话,屋外已有穿重甲的护卫将那侍女强行叉走。
小白一脸愤愤不平:“这女人简直太讨厌了,老大你为何不直接把她给杀了呢?”
沧渊并未作答,指腹细细摩挲着恶鬼修罗镜光滑的镜柄。
大紫明宫的另一侧,那被重甲兵强行叉走的侍女正满脸歉意地看着卧于床榻之上的贺兰雪。
“奴婢无能,未能带回君上。”
贺兰雪那张本就楚楚可怜的脸因失血过多而愈发显得孱弱。
“这又怎能怪你。”她神色黯然地望着床顶:“怪只能怪我未能生成他所喜的模样。”
侍女是真心疼自家帝姬,她一咬牙,又道:“奴婢再去试试!哪怕豁出这条命也要将君上给你请过来!”
贺兰雪那张毫无血色的唇勉强弯了弯:“谢谢你,可真不必了。”
侍女再也忍不住,捂着嘴冲了出去。
贺兰雪目光一转,落在衣柜上,声音微冷:“出来罢,我早就发现你了,不必再躲躲藏藏。”
贺兰雪话音才落,便有个白衣剑修推开衣柜,神色狼狈地走了出来。
他嘴角微颤,嗫喏道:“雪儿……”
贺兰雪却在看清那人面貌时,露出了厌恶的神色:“你来做什么?”
白衣剑修始终不敢与她对视,声音却无比的坚定:“找你。”
“找我?”贺兰雪像是听到了什么不可思议的笑话般:“你一个人族剑修跑来妖界找我这个狐族帝姬能做什么?”
那白衣剑修像是没听到贺兰雪话中的嘲讽:“我要带你走。”
“滚!”贺兰雪怒而拂袖:“再不走,我就亲手杀了你!”
白衣剑修依旧一脸智障相:“一定是妖皇沧渊威胁你对不对?你别怕,我现在就去替你杀了他!”
贺兰雪眉头一撩:“好呀,你若真能杀他,我便跟你走。”
白衣剑修又风一般的消失在贺兰雪眼前。
贺兰雪嘴角勾出去轻蔑的笑:“不知死活。”
她并不知,自己这一套一套的变脸绝活早已落入沧渊眼中,小白侧目望向那将头磕得血rou模糊的侍女,调侃道:“你家帝姬明明生猛地很,可一点都不像频死之人。”
侍女一时间都不知该说什么,沧渊则一言不发地走了。
*
啊!!!!
惊涛拍岸,溅起海浪无数。
被冷霜霜以麻绳悬在礁石之上的死鱼眼少年正扯着嗓子鬼哭狼嚎。
宋芷昔