也不怪颠倒了晨昏,谁让窗帘拉上了呢,里面的人哪晓得外面天光到底跑到了哪一步。
就连三小只连奔带跑地进屋,还在床上的人都没在意。
小家伙们还在nai声nai气地喊:“嬢嬢(妈妈),快看!”
大姐姐们则你看看我,我看看你,鞋子还在啊,大人应该没出门。她们跑进书房,没人,她们跑到阳台,还是没人。
郑明明从露台朝上看,发现窗帘爸爸妈妈房间的窗帘拉上了。她当机立断:“你们晚上要不要吃rou?”
原本还在焦急找人的三小只立刻异口同声:“要!”
小三儿还认真地强调:“我要吃三块!”
他今天学习了,好辛苦,不能跟往常一样只吃一块rou。
陈敏佳还没回过神来:“姑爹、嬢嬢去哪儿了?”
郑明明若无其事:“应该睡午觉吧,他们中午在外面又睡不了。”
这个理由说得过去,夏天中午的确容易犯困,要是不睡一觉的话,下午人都没Jing神。
“那我们简单弄点吃的吧。凉拌皮蛋、木耳拌黄瓜,rou沫茄子,虎皮青椒、酸辣土豆丝,再烧个冬瓜虾米汤,怎么样?”
小姑娘下楼的脚步声渐渐远去。
陈凤霞悬着的心这才落回胸腔里。娘哎,她躲在空调被底下捂了一身的汗,就怕小家伙们会突然间开门冲进来。
郑国强在旁边笑得直抖。
气得陈凤霞伸手拍他:“你还笑!”
就这人大白天的,真够戗。
郑国强不背这锅:“是谁先起的头?”
嘿,还没下床就不认账了。
陈老板推他:“快快快,别废话,姑娘都做晚饭了。哎,他们怎么回来这么早?那么多蝴蝶呢,我还以为起码得到天黑。”
绣娘们下午五点钟下班,后面就是大家自由活动时间。一般就是小兰她们给大家上课,或者大家一起出去逛逛之乐的。
今晚偏累他们一起帮忙做蝴蝶标本,陈老板本打算直接请他们吃大餐来着。
郑国强声音懒洋洋:“大概是人多,他们手脚也利索吧。”
为了节约时间,夫妻俩一起冲的澡。老夫老妻了,倒也没尴尬,就连换上干净衣服下楼的时候,他们都神态自若。
三小只正在客厅里玩打仗游戏。这就是住别墅的好处,独门独院独栋,跑得跟地雷阵似的也不用担心楼上楼下邻居投诉。这会儿他们玩得开心,已经全然忘记刚进门时急切找大人的事,连看都懒得看一眼从楼上下来的人。
还是郑明明端着菜从厨房里出来时,喊了一声:“爸妈,你们午睡完了?准备吃饭吧。”
不知道为什么,大女儿若无其事说“午睡”两个字时,老母亲有点心虚。后者主动提议:“要吃盐水鹅吗?我去买点吧。”
陈敏佳立刻拒绝:“嬢嬢,不能再买了。他们三个在呼呼长rou。”
三小只坚决不承认:“没有,瘦了,我们都瘦了。”
刚才曹阿姨看到他们都说他们瘦了,要他们多吃rourou补补来着。
吴若兰端着加了醋和剁椒的皮蛋出来,一本正经:“嗯,说瘦了是曹阿姨的口头禅。”
说着,她还转过头问陈凤霞,“阿姨,你说是不是啊。”
唉,睡觉果然养人,郑明明爸爸妈妈的脸上瞧着都好看多了。
陈老板做贼心虚,赶紧转移话题:“你们的标本都做完了?呵,动作好快啊。”
陈敏佳这才想起正经事,穿着拖鞋就啪嗒啪嗒跑起来,小心翼翼地拿起画夹,神色激动:“嬢嬢,姑爹,你们过来看!”
陈凤霞和郑国强对视一眼,走过去瞧究竟。只见那画纸上一朵腊梅栩栩如生,那种丝绒般的质感叫陈老板一打眼瞅上去,疑心是丝线绣出来的。可作画的材料又分明是普通的A4纸,并非什么绣布。
郑明明也跑了过去,兴奋地催促:“妈妈,这梅花好不好看,有没有感觉哪儿不一样?”
陈凤霞下意识地伸手想摸:“用什么颜料画的?”
小三儿激动地喊了起来:“不要摸,是蝴蝶,用蝴蝶做的画。”
他这么一兜底,陈凤霞和郑国强才察觉到这幅画的材料的确不同。用蝴蝶作画,当然不是取蝴蝶身上的彩粉,而是直接拿蝴蝶翅膀贴出来的画啊。
陈敏佳迫不及待地解说:“是吉野春红,她用残缺的蝴蝶翅膀贴出来的梅花。他们寨子里蝴蝶很多,以前他们就这样玩。”
一开始初中生们还不以为意,等真正瞧见贴出来的效果时,她们都惊讶了。当时太阳还没下山呢,在窗户边上,叫自然光线一照。哎呀,真是美不胜收。
要用一个词来形容,就是华丽。这种柔软又华贵的色泽,是丝线和颜料都无法比拟的。
“他们还在做大幅的画,准备贴一幅腊梅图。”郑明明满怀期待地看着母亲,“妈妈,这么好看,是不是也可以摆在网上卖啊。”
陈凤霞乐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