来到王府第三个月后,玉容卿终于陪着李沅参加了一次宴席,是誉王次子的满月酒。
从前李沅向来是不愿意参加这种热闹的场合,不管是谁来请都请不动他这尊大佛,今天来誉王府上还是玉容卿跟他说了半天才说通。
誉王府的花园里来回走动着许多达官贵人,玉容卿挽着李沅微笑着同他们还礼,没有失了礼数。
“永定王妃!你也来这儿了!?”
远处走来一位明艳动人的女子,头戴闪闪发亮的金饰在秋末难得一见的暖阳中显得格外明亮,那是卫国公家的独女,曹若晴。
别人高攀都攀不上的贵女,竟然主动同永定王妃、那个门户都不在京城的民女说话,周遭有不少女眷见了都暗暗吃惊。
曹若晴欢快地拉着玉容卿的手过去,一旁站着的李沅见状便低声同玉容卿说了句“我去前厅”,离开了花园,给两个女子腾地方。
听不见她们两人说话的声音,旁边的两位小姐好奇道:“这卫国公府的小姐从来都是难交往,跟我们这些贵女都说不上话,怎么跟那个玉容卿有那么多话聊呢?”
后头走来一个女子,扶了扶发髻上的木簪,说道:“还不是因为那永定王妃开了间铺子专卖木饰,刚巧那卫国公夫人是个信佛的,曹小姐给她娘亲买佛珠的时候结识了王妃。”
两人转过身来,上下打量她:“你怎么知道的那么详细?”
女子轻声道:“当时可是我陪着曹若晴去的,借着她卫国公府的光,我还抢下了一只簪子。”说着炫耀似的摸了摸自己头发上的簪子。
那簪子柄是实心檀木做的,上头却做了绒花的装饰,就如同将夏日里的繁花戴在头上似的,生动美丽。
两个小姐羡慕的不得了,“真好看,这也是从木饰店里买的吗?”
“自然。”女子又笑说,“听说这花样款式都是永定王妃亲自画出来让手艺最好的师傅照着做出来的,我可是最先买到这个款式的。”
三人愉快地聊到一起去,花园里的玉容卿同曹若晴说完了话,走去前厅寻李沅,一路上碰到不少给她请安问好的,玉容卿尽数回礼给人家,来到了前厅。
李沅正在喝茶,同誉王正聊着什么。
瞥见窗外一闪而过的人影,李沅便放了茶杯起身出去,走出门便看见玉容卿正在门口踱步,闲得无聊了跟守在门边的萧成猜丁壳玩。
看见他走出来,玉容卿悄悄歪过身子去看他背后没有人走出来,问:“你跟誉王殿下聊完了?”
李沅摇摇头,伸手去牵了她的手握在手心,“没聊什么,随便说两句罢了。”
玉容卿“哦”了一声,跟他在誉王府里散步,看到人家府里这般富丽堂皇,美景如画,便说自己也想把永定王府打理得漂漂亮亮的,只可惜现在快要入冬了,栽种树木已然来不及,只能等到明年开春再做打算。
对她的美好设想,李沅不作言语,随口问了句,“我还不知道,卿卿什么时候跟卫国公家的女儿关系这么好了?”
玉容卿哈哈笑两声,连连摆手,“完全是巧合,她之前去店里买佛珠送给卫国公夫人,刚巧我在店里盘账就帮她挑了几件。后来来的勤了,然后……”
“然后?”李沅装作被她吊起了胃口,好奇的问。
“然后有一次她问我能不能定做笔筒,要师傅往上头刻两句诗:夜深知雪重,时闻折竹声。”玉容卿故意停顿一下,要他来问,自己才肯讲下去。
李沅很配合,“这两句不是百年前白先生的诗句吗?有何稀奇?”
“原本是不稀奇的,可我恰好知道,贺家哥哥从小饱读诗书,最爱的便是这两句诗,便随口问了曹小姐一句,是不是认识贺修竹。”
曹若晴一开始还矢口否认,后来玉容卿热情的分享了她跟贺修竹之间的小事,曹若晴才承认,自己是认识贺修竹。
少女情窦初开的时节,玉容卿也经历过,看了曹若晴的神情便知道她对贺家哥哥不是一般的情愫,都要送笔筒给人家了,肯定不是普通朋友关系。
贺修竹在监察院管理文书,玉容卿也只是前几天去拜访过一次,贺家哥哥很忙,她也不便打扰,没想到会遇到一个喜欢贺修竹的姑娘。
有了女子之间的小秘密,玉容卿与曹若晴没几天就走得近了。
“等等,你什么时候去找过贺修竹?”李沅突然费解,他在京中有大半时间外出与人论公事,竟然不知道玉容卿背着他去拜访了外人。
玉容卿转头看他,在他耳边小声说,“今天来到誉王府的这些客人,有一大半我都认识。”语气轻轻,却像是邀功求赏似的。
“卿卿是如何认识他们的?”李沅只是单纯的好奇,无关政治党派之间的斗争,他只是不喜与人交流,但并不阻拦玉容卿与人的交往,毕竟她开了几家店面,需要人脉来做生意。
李沅虽然不受宠,但这几个月明显跟誉王走的近了,自然有人发请帖邀请他去参加各种宴席,李沅没空打理这些邀请,玉容卿有空便应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