杀人如麻,手段残忍。
为什么她爱的李沅要对她隐瞒这一切。
是因为不信任她的爱,还是太过害怕失去才不敢对她说。
听到二哥哥这样评价李沅,玉容卿没有一点怒意,反而悲从中来,如同被骂的人是她自己一样,“那我便休了他,从此两不相欠,今生不再见?”
她在问玉白,刚走到门边的李沅也恰巧一同听进了耳朵里。
玉容卿的表情很不对,眼睛红得要哭出来了,玉白有点怕了,“小妹你没事吧。”
玉容卿摇摇头,哑声道:“多谢二哥哥,让我看清了李沅。”
第95章 95 君心似我心
午后的风甚是喧嚣,吹得厉害却丝毫不减空气中的闷热, 树上蝉鸣声声扰乱心弦,厅前廊下一片Yin凉地, 李沅站在门外窗下, 听完了他们兄妹的对话。
他本该想尽办法弥补这一切, 或许可以冲进去说那都是玉白凭空来诬陷他,或者他去威胁那个所谓的证人, 让他改口供。
但是听到玉容卿说“认清他”之后, 李沅哽咽了, 微张着嘴唇发不出声音,像是在委屈自己不能与玉白争辩又像是打算下一辈子的棋盘被人一把掀翻了。
就像是一直以来都做错了一样。
从他骗酒后的玉容卿说要在一起时,他的心思就已经不正当了,他从来没有被人爱过更没有机会成为另外一个人心上的珍宝,所以他费尽了心思也要跟她在一起。
而对于卿卿来说, 即便没有他,她也可以嫁的很好过的很好。
可是他不同,如果他的生命中不曾出现玉容卿, 那他现今坟头上的草都已经三尺高了。
他杀人如麻、手段残忍, 是不争的事实。既然做了就知道迟早有被扒出来晾在太阳底下的一天,可是他慌了。
身体就像僵住一样不听使唤, 李沅紧咬牙关,额头上冒出豆大的虚汗,不自觉蜷缩起来的手指聚拢到一起握成拳,手背上青筋乍起,连带着手臂上的肌rou也痉挛起来。
玉容卿知道了他的真面目, 知道了他费尽心思在她面前隐藏的丑恶嘴脸,她会用什么样的目光看待他,会用怎样的话语斥责他?她会用一纸休书将他赶出朝园……他该怎么办?
卿卿讨厌他了。
她终究还是看清了他。
一想到这里,李沅心如刀绞,仿佛浑身的伤疤再次鲜活起来,一寸一寸深入他的血rou搅乱他的心跳,让他痛不欲生。
再也没有人会像她一样对他好了,李沅迈着僵硬的步伐,扶着墙离开前厅。一路撞见几个担心他身体的小丫鬟,都被李沅怒吼着不许靠近。
浑身都在痛,心更痛。
在他的认知中杀掉对自己对卿卿有威胁的人是理所应当的事。直到现在他也不觉得自己做的事有错,可是当这些事传到玉容卿耳朵里,李沅就开始害怕了。
他不知道自己要去哪,不知道自己能去哪,只想一步一步逃开玉容卿,不想接下她的休书。
偏僻的院子里空无一人,存放杂物的院子少有人来,李沅关上门靠着墙缓缓坐下。
又是那种感觉,意识和身体分离,他控制不了自己的动作,整个身体都紧绷起来,就连呼吸都不畅快。
他已经很受没有体会过这种感觉,从前发疯发狂只会让他的神经麻木减轻痛楚,现在的疯狂却让他Jing神崩溃,又想痛哭又想大笑,脸上的表情是狰狞恐怖,绷起青筋的拳头打在身后的墙面上,“咚咚”几捶下去,墙面都砸出了坑。
混了沙石的血rou模糊滴答落下,李沅呆滞着看向自己的手,不知道自己为什么会做出这种举动。
卿卿说过要他珍惜自己的身体,他却发了疯似的糟践自己。
“不要离开我,不要让我走……”李沅无意识的低喃夹杂着痛楚的呻、yin。他站起身来趴在冰凉的墙面上,头痛万分,脑袋控制不住地往墙上撞。
意识模糊之间,他感受到了曾经数次在噩梦中折磨他的窒息感,那个陌生的女人掐着他的脖子让他滚,让他去死。
她说:“你这个孽种!你生来就是个错误,你死了对所有都是好事,只有你死了我才能解脱!”
女人的声音像诅咒一般在他脑袋里乱撞,李沅心底深深的绝望就像幽蓝的深海一样将他吞没,连带着他的意识和不受管控的身体都冷了下去。
李沅站在墙面前,就像那天晚上下大雨,他站在院外面墙思过。可是这一次,卿卿不会再原谅他了。
疼痛的身体从癫狂陷入死寂,李沅头抵着墙我想起他这半生见到过的那些人。八岁之前的人生混乱不堪,他连那个要杀他的女人是谁都记不得。只记得一场大病,醒来后便坐在马车中被送进了皇宫。
那个高高在上身着龙袍的男人是他的父皇,亲手将他送去做质子,养育他的母妃是个两面三刀的女人,与他一同长起来的兄弟姐妹都嫌弃他出身低微。就连唯一待他亲近的平阳王,也只是想要利用他皇子的身份为自己争