一晃几年就过去了,金喜很少回家。回去彼此都尴尬,也没什么好说。金母那次揭开谜底之后,对金喜的态度倒是柔和了许多。像是生怕再撕破脸一次,仅仅是表面的温情也很难维持下去了。
只是有几次打电话的时候,她透露出要金喜回家相亲的意思,都被金喜用坚决的态度婉拒了。
金喜知道,她会恨自己,会在背后骂得极其难听,所有人也都会认为她无情无义忘恩负义。可金喜也不太在乎,毕竟她的感受,没坐过牢的人是不会明白的。
现在她好不容易逃狱成功,难道要傻得自己再跑回去吗?谁爱说什么就说什么吧,无所谓,自由的滋味实在太美好。用什么换,都值得。
她对着浴室的镜子哼着歌,嘴巴里叼着烟,风筒开了最大功率,吹着一头快要及腰的长发。过两天该去剪剪头发了,金喜凑近了镜子,观察着发尾有点分叉,心中暗自琢磨着。
只是她有些轻微的社恐,发廊里的小弟小妹和托尼老师们,一个个都长着上了发条的嘴,让她每次去做头发,都要提前做一番心理建设。
况且其中一个托尼老师,对她似乎有点儿那个意思,让她更觉得浑身不自在。花蝴蝶一样比她更妖艳的发型师居然不是gay,这可找谁说理去?
难道是想拿她当幌子,伪装性取向正常吗?金喜叼着烟笑笑,把风筒插回架子上,甩甩八分干的长发,全裸着身体走回卧室。
挤了几滴Jing油,草草地涂抹在发梢上,象征性地做完了护发的步骤,闻着淡淡的Jing油花香,金喜喝了一大口可乐,躺回床上拿起手机,点开了脉脉软件,号称全国最大的交友平台。
由于个性内向清冷,不喜欢与陌生人交往,最近写东西尤其是写感情戏,金喜总有些力不从心的感觉。就像一个从没吃过顶级鲍鱼的人,你要他如何形容那种味道和口感?
为了更深入了解人间烟火男欢女爱,而不是只局限于自己的视角和判断之内,金喜下载了这个所谓的约炮软件。
当然,金喜并非白纸一张。大学时期,该尝的禁果她也都尝了,而且还不止一个男朋友。可那毕竟是象牙塔内的恋爱,情节再复杂也透着一丝清纯气。
而她的小说并不能只写一类人和一种环境,她太需要了解社会上这些痴男旷女的心态,需要从他们的角度去看待情感和世界。
脉脉显然是个好地方,让她足不出户就能看到具体的细节,从普通人身上挖掘到她想了解的一切。
脉脉,多好的名字啊,含着情,也含着眼泪和yIn水。金喜嘲讽地撇撇嘴,手指在附近动态里刷着今天更新的内容。
金父金母大概谁也料想不到,在他们高压手段监管下的女儿,竟然会这样堕落吧。不仅在大学期间把所有禁忌都犯了个遍,还学会了抽烟喝酒,就连思想也完全堕落了。
表面上她有礼貌又温和,可她骨子里,她内心深处,总是有意无意地直取人性中最真实也最晦涩的部分。
而这几年里,越来越奔向大龄剩女标签的金喜,虽然也不是说对男人没有需要,可她就是没办法打心里爱上谁。
包括上学时期的所谓初恋,甚至是初吻和破处的对象,此刻在她记忆里都是模糊不清的。金喜也觉得自己是个怪胎。
其他人对这些人和事,可都是念念不忘刻骨铭心的。怎么到了她这儿,简直就像吃饭喝水一样寻常?
每次分手,都是男方哭哭唧唧或者咬牙切齿,她则像只离笼的鸟儿一样雀跃,闹心不过三天,连一滴眼泪都吝啬。
她也暗忖自己多亏不是男的,否则真是不费吹灰之力,就能把女孩子伤透了心。多亏她是女的,若是曾经伤害了男人开什么玩笑,男人有把爱情当成生命的吗?怎么可能会受伤?金喜说什么都不信。
毕竟在她女性的皮囊下,装着一个与男人极其类似的灵魂。男人是什么样的以及怎么想的,她会不清楚?呵呵。
天生凉薄,是病,却没药可治。
这样怪异不容于世的金喜,她如果在性方面有需求,大多数时候都选择了diy,或者用手,或者用玩具,再不行就一夜情喽。
不过这几年社会风气太放荡,放荡也不打紧,谁有资格笑话谁呢?只是人们放荡的同时又越来越不挑食,让金喜也警惕了许多。
她从不讳言自己是放荡的,但她对放荡的对象极挑。这种挑剔使得她极好地控制了一夜情对象的数量和品质。
安全愉悦地约,完事一拍两散一别两宽,这不挺好的。既不用负责,也不用费尽心力与对方相处,挖掘出那么多不可容忍的细节,省心又痛快了身体。
可问题是这么好的娱乐休闲项目,硬是被人们玩滥玩坏了。一见面什么都不挑,直接就上,甚至连套子都不用,这种滥交太不卫生了,容易得病。
而且金喜也看过一些相关的报导,说是一些染了艾滋的人,恶意与人约炮,做着做着就故意弄坏套子,事后再告诉对方去检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