靳鸣佐下意识的捏紧了拳头,表面却云淡风轻:“哦?你查到了什么?”
靳语尘继续跪着说道:“儿臣和沈相国,裴大人一道前五宗人府翻看四年前的卷宗,无意间整理秋判大人的桌案时,在一卷卷宗内找到了一封信,还有一张……一张……”
“一张什么?说!”不知不觉靳鸣佐语气激昂,“还有一张什么?”
靳语尘颤抖着:“一张安庆国的边防驻扎图纸……”
“大胆!”靳鸣佐拍桌而起,“你知道自己在说什么吗?”
“父皇恕罪……”靳语尘将头磕在地上,“儿臣看到这个的时候心中便一目了然了,四年前陈国公勾结敌国,将安庆国的边关驻扎布防图泄露了出去,结果被手底下提携的张中景和李宗年联手揭发了,那时候父皇您才登基不久,根基不稳,为稳住大局父皇才不得不做出那样的举动。---先皇就是因为这张布防图才战死在沙场上的啊!父皇那般重情重义,定不会轻饶泄露图纸的人,做法过于激进一直都有大臣不服父皇的举动,认为父皇在没有完全查清楚的情况下,仅凭张仲景和李宗年一面之词而灭了陈国公这个的重臣九族,对父皇的统治也一直心有不服,而今这证据浮出水面,所有的事情,可真相大白了。”
“那既然四年前的陈国公府案没有错,那为什么还会有人杀宫里那么多人,还在他们身上刻字。”靳鸣佐仍然一脸平静,听他说完这段话后明显松了口气。
靳语尘磕在地上,听出他语气的轻松后嘴角上扬,勾出一抹笑:“儿臣猜应是那两位大人的仇家,不然儿臣再找不出别的理由了。此人在宫里来去自然,又能杀这么多人不被发现,定是个高人了,有些像江湖中的赏金杀手,定是有幕后黑手在推动。”有时候案子不能破的太透彻,不该往深了查的,就不要去查。
“那图纸你又是如何发现的?”
“儿臣叫裴大人去拜访尚书左丞李宗年府上时,自己偷偷潜进了李宗年的书房,发现里有一个秘密的隔间,一看竟然是我们安庆国的边防布图,甚至有些地方还做了修改,和现今的安庆国一样的布图,这尚书大人,怕是居心叵测了。”靳语尘说的有理有据,编排的理由无一不合理,“儿臣实在觉得秋判死在李大人府上不远的地方很可疑,而且李大人还一口咬定没见过秋判。”
“看来以前让你学功夫,是对的啊,老四,你倒是令父皇刮目相看,”靳鸣佐笑得Yin阳怪气的,“这案子还真是巧得很了,先是宫里宫外死人,翻旧案子,再是大理寺秋判的死,然后你再被放出来,现在才查了不到三天时间,就告诉我一切是私仇所为,甚至还把四年前陈国公府案的罪证翻出来了,这些事好像怎么看,都是朕捡了大便宜是不是?这幕后黑手未免太好心了,你说对不对,老四。”
靳语尘抬头,眼里一片清明和坚定:“回父皇,儿臣便只是做好了自己该做的,其他的事,儿臣不知道,也不想知道。”
“看来是那幕后黑手想要你将这一切公诸于世咯?那那个背后的真凶朕倒是好奇了,会是谁呢?竟然敢雇杀手来皇宫杀人,还敢屠杀大理寺秋判,就只是为了拉两个四品官下马。”
“不,父皇,秋判不是那个杀手杀的,是李大人派人杀掉的,秋判定是发现了什么,从左丞府回来的时候,被杀了。”
“你认为是李宗年杀的人啊。”靳鸣佐眯起眼睛,“很好,明天早朝时,你便把这些话全部一五一十的说出来,一个字都不许掉,明白了吗?”
靳语尘磕头:“是,父皇。”
“嗯,下去吧,头上的伤好好处理一下,我会叫人给你送去西贡来的最好的擦伤药膏的。”
“是,儿臣告退。”靳语尘站起身来,弓着身子离开,出去后一脸虚晃了几下,这才缓过神来,方才伤口贴地上久了,有些红肿发炎。
晚上还要去相国府,裴元瑾也会去那儿禀报今天的事迹,还要他去亲自解释,虽不能把真话全说出来,但也不能让沈复南心里有隔阂。
这件事当然不会这么简单了,不管幕后黑手是谁,靳鸣佐都不会再去深究。四年前靳鸣佐登基为帝,很多大臣对先皇予以的遗诏很是疑惑,就算靳鸣佐是个不可多得的得力干将,可也轮不到他来当皇帝,最巧的是先皇带着自己得意的几个皇子和靳鸣佐一同出征,却大败惨死沙场,连带皇子也死了,回来的只有靳鸣佐和其他几员大将、副将,至于大战为什么会败,就是那张布防图了,那可不是靳语尘画的,是靳鸣佐这个负责布防阵法的大将军画的,靳鸣佐勾结敌国,为的就是自己登上皇位,登基那天,敌国竟也没有再发起过进攻,定是靳鸣佐允了对方什么条件。
登基不足半年,便有陈国公府招兵买马企图造反的流言在宫中大势宣扬,可靳鸣佐都不为所动,唯独收到一封秘密来信,画着的正是他通敌卖国的证据!
靳鸣佐为了稳固皇位,不惜灭了陈国公九族,而如今秋判的死,也是靳鸣佐干的,因为当年的佐证词,本来不知道是谁写的告密信,但直到他在一本秘密奏折上看见了有关告密信