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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尴尬
孙文文和许信然从小就是门对门的邻居。
孙文文上小学的时候,许信然刚出生。
她上初中了,许信然刚上小学。
她上大学了,许信然刚上初中。
他家里的情况,她比谁都清楚。相较于孙文文家里的平平淡淡,在许信然很小的时候,他家里就是硝烟四起。
许妈妈和许爸爸的婚姻并不美满,婚后两人理念不合。许爸爸认为婚后女人就应该留在家里,而许妈妈坚决要事业和家庭兼顾。双方都很强势,谁也让不得谁,都忙着拼事业,对许信然的照料自然就少了。
他小时候,放了学也等不到人去接他,回了家,连家门都进不去。孙文文的妈妈不忍心,就经常让许信然去自己家吃饭。许信然小时候很乖巧的,安安静静,吃相也很好,甚至吃完饭还会洗自己的碗。孙文文一家都很喜欢他。
后来,许妈妈和许爸爸更忙了,干脆每个月交了伙食费给孙妈妈,许信然便长期留在孙家吃晚饭了。
孙文文经常这听妈妈念叨,说许家两口子争当上流没有错了,就是对许信然太不公平了,小然每天只有早上才能见到父母。
可就是这样的生活,都没有持续多久。
许信然从幼儿园大班到小学毕业,晚饭是在孙家吃的。他从来没有一句埋怨,可在他小升初那年,他的父母还是离了婚。
不是因为第三者,不是因为钱财。两个人都太忙了,忙到本来就吵吵闹闹的家,终于是散了。许信然判给了他妈,许爸爸将房子留给了他们。
十二三岁,不大不小。
许信然初中读了住宿学校,就只有周末才会到孙家吃饭了。
那时候孙文文刚上大一,两个人从每天见面变成了一个月见一次。她一直很喜欢这个弟弟,心里是偏向他的。可大学生活,每一天都是新鲜的,很快就把这份偏爱抛到后面了。
以至于后来,孙文文得知许妈妈得了癌症去世了,她对着十六岁的许信然,连一句安慰的话也讲不出来了。
他们已经太久没见了,久到一句寒暄安慰话,都夹着生分。
孙文文想,那个时候,哪怕自己说一句话,说不定他心里也会好受点。可是她却什么都没说,什么都没做,她很气这样的自己。对不确定的事,永远只会后退。她一直把自己当做姐姐,而她什么都没做到过,说不自责是假的。
再后来,孙文文彻底从家里搬出来了。就再也没见过了。
现在,他们再次重逢。她觉得自己应该能做些什么了。
可许信然在她看不到的地方,兀自生长,什么时候长歪了她都不知道。
唉。
回首往事,孙文文在床、上滚来滚去,又成功赖床一小时。她睁眼的那一刻,就很想上厕所了。在这一个小时里,她憋着尿,忆往昔。现在是彻底憋不住了。
她掀开被子起床,火速往厕所冲。
厕所门怎么关了?孙文文管不了那么多,把手向右一扭,门就来了。她想,说不定是昨晚自己顺手带上的。
她走了进去,迷迷糊糊之中看到了一双男式拖鞋。视线往上,一截Jing瘦有腿毛的小腿,膝盖处还挂着睡裤,是经典男式横纹睡裤。
男式拖鞋,还有男式睡裤?
孙文文卡机的大脑立刻重启了,她居然在许信然上厕所的时候,闯进了厕所?她没有像连续剧女主角那样大喊大叫,而是立刻捂住双眼,冲出了厕所。
嘴巴里还一直重复,“我什么都没看到!什么都没看到!”一路奔向自己的房间,差点没把头磕到门框子上。
孙文文摊在床中央,连肆意的尿意,都退了下去。
太丢人了!太尴尬了!
好想死……
五分钟后。
孙文文的房门外,响起了敲门声。
她没理。
敲门声还在继续。
她还是没理。
敲门声依旧是坚持不懈。“咚咚咚咚”,闹得人更心烦。
孙文文,“你干嘛!”
许信然说,“我能进来么?”
“不能!”当然不能,这种事就让它随风而去吧。
许信然像是跟她较上劲儿了,“那我就这么说。”
孙文文心想,小狗比就不能装作不知道么?
他接着说,“孙文文,你都是看过我裸、体的人了,还怕什么?”
什么就裸、体了?刚才她明明什么都没看见!就算看到了一点点,也要声称自己什么都没看见。这是作为怂货的自我修养。
孙文文狡辩道,“我什么都没看见!你别冤枉我!”
“你出来我跟你说。”
“我不出来!”
许信然威胁说,“你不出来我就进去了。”
孙文文这才想起,她刚才并没有锁门……
许信然打开门,理所应当地走了进