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这种事情敏感的人,别以为看过几本宫斗宅斗的书,什么夺嫡争位的电视剧,就能明白什么叫做帝心,什么叫做权谋了,后世各种专家讲解什么厚黑,帝王心术,但是真要叫他们自个上,估摸着多半也是扑街的命,反正锦书从小蜜罐子里头长大的,职场都未必玩得转,别说其他的了,因此,她也不在这些事情上头烦心。
楚穆见锦书这般,也不以为意,他当日受够了沈妍那等自作聪明的蠢货,明明什么都不懂,偏生心比天高,即便当日楚谦能够成事又能如何,跟着他楚穆,起码是个正经的王妃,跟着楚谦呢,她比楚谦大几岁,那会儿即便不是人老珠黄,也差不了多少,将来撑死是个外室,何况楚谦是什么人,回头不就是个兔死狗烹的命!
而锦书却是楚穆几乎从未见过的女子,锦书看着很多事情并不在意,因着从小被困在闺中,好多东西更是压根不知道,但是却很是灵透,她没有真正学过使唤下人,但是如今身边这些宫人,纵然也有自个的小心思,却也不敢真的欺上瞒下。锦书的法子很简单,事情都清清楚楚地分派下去,该谁的事情谁干,出了岔子,该谁负责就谁负责,有了功劳,也按照规矩赏赐,如此,没有推诿的余地,也不担心被人冒了功,锦书待下也宽厚,大家也就没那么多花花肠子了。
而锦书呢,看似什么都不管,实际上却心里门清,这般通透,叫楚穆愈发觉得赞赏起来。对于皇家人来说,美人即便不是唾手可得,也差不多了,但是,本朝选秀的制度就决定了,进宫的女子层次不会太高,虽说进宫之后都要学着各种规矩,但是骨子里的气度却是少不了的。
如贵妃,这么多年盛宠,总该养移体居易气了吧,实际上,还是个比较浅薄的人,要不然,也不至于到后来,一朝没了圣宠,就一败涂地。
而锦书最让楚穆赞叹的是,她苦日子也过得,好日子也过得,并且并不是什么狭隘之人。
若是换了旁人,一朝得上青云,即便不得志即猖狂,也会骄矜一番,别的不说,从前一直磋磨她的继母如今也就别指望有什么好日子过了,别说什么孝不孝的,但凡她流露出一点意思来,冯家宁愿收个养女再嫁给陆春林,也不会给冯氏撑腰。
这年头,想要一个人好好活着不容易,但是想要叫一个人无声无息去死,那就再容易不过了。别的不说,只需要在外头放话,说冯氏水土不服,染了症候,再装模作样请几次大夫,哪怕是太医也没什么,拖个几个月,只觉说人没了,大家也不会觉得奇怪。
而锦书却不曾如此,她那点手段,在楚穆看来,简直是有些可爱了,虽说常常将冯氏噎得胸闷气短,但也仅仅是如此了。楚穆重来一世,骨子里头添了几分狠辣,却不希望自个的枕边人也是个心狠手辣之人,如此作为,楚穆只觉得恰到好处。
想着锦书的种种,楚穆只觉得愈发放不下了。
第74章
亲蚕礼很快就来了, 这也没什么好说的, 流程早就固定好了,皇后主祭,一众妃嫔只好跟在后头做个陪衬,至于锦书她们这些儿媳妇, 除了太子妃还能站在靠前的位置, 其他人也只好在边上看着跪拜的份。
祭祀这种事情,免不了要穿着大礼服,还得跟着叩拜,一天折腾下来,锦书只觉得骨头都要散架了, 整个人极为倦怠, 回来的时候, 大礼服刚刚换下,就昏昏欲睡起来。
伺候的春燕春晓赶紧帮锦书换了衣裳,褪了钗环首饰, 扶着人睡下了,心里头却有些不安宁。
“宋嬷嬷, 虽说这亲蚕礼繁琐了一些, 不过还比不得除夕大祭, 上次却是没有这般状况,怎地这次娘娘这样疲惫, 要不要请个太医来瞧瞧?”
宋嬷嬷皱了皱眉, 叹道:“刚办了亲蚕礼, 就请太医,未免有人嚼舌吧!”
方嬷嬷却在一边说道:“老姐姐你就是太小心了,何况,这可未必是坏事,说不得是喜事呢?”说着,她脸上露出一个笑来。
宋嬷嬷愣了一下,忽然回过神来:“可不是,娘娘这些日子一直懒懒的,懈怠动弹,春桃,娘娘多久不曾换洗了?”
春桃一呆,盘算了一下时日,说道:“上次换洗似乎还是正月里头的事情,大概快两个月了!”
宋嬷嬷顿时大喜,有些笃定道:“看起来八九不离十了,快去请太医?”
“请什么太医?王妃怎么啦?”正好楚穆到了门口,连忙问道。
方嬷嬷赶紧说道:“娘娘这些日子懒怠困乏,又有一个多月没有换洗了,奴婢几个琢磨着,大概是有了,便想要找太医来看看!”
楚穆一听,先是呆了一下,继而就是大喜,赶紧说道:“那还不快去请!”然后又皱眉道:“王妃这般都好些日子了,怎么早不请太医,今儿个亲蚕礼,多累啊,可别动了胎气!”
两个嬷嬷一帮宫女赶紧请罪,楚穆这会儿哪有心情搭理,坐在床头,看着锦书躺在柔软的锦被里头,发丝微乱,脸上带着自然的红晕,灯光下似乎散发出如同美玉一般的光辉来,只觉得有些微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