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她长舒一口气从车里出来,车外的雨依然是那么大,天好似破了个窟窿。外头数万将士为她筑起城墙,都还淋着雨呢,她无意撑伞:“林大人怎么会出现在这里?”
林恒此时还胆战心惊着,出于担心斗胆抬头看了皇后一眼,又赶紧把头低下去:“回娘娘的话,数日前陛下命微臣领兵三万去驻守新阳城,信中提及丞相或要南下,我方需及早守住战线。又额外提到娘娘您在永州,让微臣路过时与您接洽并派人护送。微臣来的路上出了点意外,故而迟了一些,还好没有酿成大错。方才见路上有打斗痕迹,大批尸体横陈,微臣心中深感恐惧,快马加鞭赶过来的。”
对了,林恒先前立了数个不大不小的功,头脑也是灵活,可堪为儒将,白睢提过想要将他用起来。此番派他来永州一趟,也是知他必定对护送皇后一事格外上心。
“林大人辛苦了,话不多说,本宫还要赶去兰城。方才活捉的那人,你替本宫好生绑紧了,另支一队人马留下,本宫要立即上路。”
林恒心有余悸,本以为她一个女人经了这事,会稍作休整再走。一愣,道:“还请娘娘千万保重。”
苗小柔指指身侧终于坚持不住倒下去的护卫们:“他们伤势严重,你行伍中可有大夫,救治之事不可耽搁。”
林恒忙招呼了人手来将伤者抬下去,另又挑出两百余人一路护送。至此,这一场遭遇才算平息下去到了头,她筹粮返程重新重回正轨。
车马整顿后重新上路,苗小柔暗叹自己真是越发顽强,这“皇后”的大帽子扣在头上,天生指甲盖大小的胆子也壮了。她没有停下休息的意思,也没有惧怕未知的前路,而是一门心思回兰城去。
带着她搜刮来的好东西,给白睢添砖加瓦去。
车马正欲启程,还以为今日的跌宕起伏已经足够了,却又听得大军中出了阵sao动,那队伍争先恐后从中分裂开来。
雨中有人在狂喝着什么,她掀开车帘去看。
渐渐听清楚那人喊的是什么——圣驾已到,速速让开。
圣驾?
白睢?
苗小柔一急,没来得及过脑子人就出了马车,远远眺望。她身上还没干呢,却又淋在雨中了,淋成了一只落汤鸡。
一队人马从大军中狂奔而出,先头一人头戴斗笠身披蓑衣,可苗小柔一眼就认出他来。她扶着车壁下了车,急忙迎上前去。
白睢一路狂奔,跑死了一匹马,三日下来满眼血丝。远远见一个可怜的身影从车上跳下来,他这颗悬着的心才终于放下。
勒停快马,下了马来险些站不稳。
他上去便握住自家媳妇儿的手,想要抱一抱,大庭广众之下却终是忍住了,开口仅问了一句:“可有受伤?”
真的是白睢!
苗小柔对他摇头,紧紧攀着他的手臂。先前她没有害怕,可当他乍然出现,她便连腿也软了,只想靠进这个男人的怀里。
白睢暗暗捏了捏她的手示意她安心,见林恒跪在身侧,凝眉问:“怎么回事?”
林恒将整个过程叙述一遍,从永州出城开始,到生擒丞相长史,最后他又向陛下磕头请罪,怪自己延误了路途致使皇后涉险。
这几日各处多有暴雨,他来时遭遇洪水冲垮桥梁,不得不绕路赶来,没能及时救援凤驾也是情有可原。白睢斥了几句便容他下去抓紧时间赶往新阳城,至于那个叫郑旭的,他下令松绑,不得为难。
苗小柔混乱了:“那个郑旭……”
白睢好容易说完了正事,现在不是研究郑旭的时候,拉着她回马车去:“不说他。走,在外头淋雨图凉快么。”
遂解了斗笠蓑衣,与她一起上了车去。
一进了车,白睢就把她往怀里揽,抱得紧紧的,狠狠骂道:“他娘的,小爷心脏都快跳废了,就知道你要遇上事儿。”
险些就再也见不着面了,当时她捅死自己的决心都有了。苗小柔头一热也抱紧了他,被强按下去的胆怯又都冒出头,竟牙齿打颤发起抖来,声音泛着虚:“那你还不是来晚了。”
“行,我的错,都是我的错,好不好?”
“不好。”
“怎么又不好了?”白睢轻轻吻着她的耳垂,想把她揣进兜里,吃进肚里才安心,“你可是大彪,怎么还……这是在跟我撒娇?”
小可怜偎在他怀里,抖得跟筛糠似的,他越发心疼,抱得更紧了。
“……瞎说。”苗小柔被他勒得快要喘不过气,先前又险被吓破了胆,淋了雨额头略有些烧,再把心一放松,整个人都晕晕乎乎的,哪有力气跟他斗嘴。
白睢感觉到她的害怕,凝起眉头,长长叹出一口气:“大彪,你又为我受累了。”
半晌,怀里的人没有搭他的话,反而环在他腰上的那双柔荑垂下去了。他忙将她松开,却见苗小柔已经两眼一闭,晕了过去,饶是他掐了人中也不见醒。
白睢跑了这些天赶过来,也是早已疲惫,被