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一生的力气一样。
谢聍青走了,梁露还站在原地。
直至谢聍青消失在她的视线中,她终于控制不住,蹲在地上,抱着膝盖,哭了。
她哭的是那么的悲伤,仿佛天地间她最珍视的那个东西被她弄丢了一样。
☆、chapter 41
夏侬不明白梁露为什么会哭。但她知道,若是梁露当真不在乎谢聍青,那么她不会在伤害他之后独自一人舔着伤口懊悔。
就在那个晚上,夏侬明白了谢聍青所说的他不顾后果说出的那句话是什么。
在梁露与她的父母再一次争吵夺门而出之后,她记起了谢聍青对她说的那句话,“要是真被举报的话,你家的麻将馆肯定不能继续开了。”
她恨这个麻将馆,夺走了她父母的爱,夺去了她的生活。
青春期的孩子们,过于关注自己的内心世界,在那个以自我为中心的年纪,稍微一点不顺心不如意,悲伤便会被无限放大,那种委屈感袭来,直有催天毁地之势。
在梁露的心里,她父母只忙着照料麻将馆和来家里的打麻将的那个客人,不在乎她的想法,也不在乎她。
可是她没看到,每次她放学回到家都有热腾腾的饭等着她。那是她母亲专门抽出时间为她准备的饭,不论她下自习后多晚回家,都能吃上热饭。
她也没看到,她闷闷不乐的进屋之后,梁露父母脸上的惆怅,然后又一脸讨好的看着众人,让他们声音低点,别影响到他们女儿的学习,有时遇到无理的客人,梁露父母只能赔笑说不是。
她更没看到,在她伸手要钱的时候,她父母给她钱的痛快。
梁露父母为了照料麻将馆的生意曲意逢迎,积攒下来的钱俩人不舍得吃穿,一天只吃一顿饭,但给梁露的时候从来没有手软。
就在他们积攒下足够的积蓄,准备租个门脸房的时候,梁露把她的父母举报了。
那时,正值市内严查违纪违法行为的时候,举报处接到梁露的举报一刻都没犹豫,第一时间上门查证。
警察上门的时候,梁露家乌央乌央的都是人,屋里牌桌上的那些人全被带走一个都没留,其中就有梁露的父亲。
直到梁露的父亲被带走的那一刻,她都没意识到她的这个做法对她的父母造成了多大的伤害。
她跟着警察一起出现,明眼人都看出了怎么回事。
有脾气燥的已经开始破口大骂:“生出这么个狗眼狼,真是作孽!”
梁露头高傲的仰着,丝毫没把那句话听进心里去,她认为她是在维护社会秩序,并没有做错。打击黄赌毒,是每个学生都深知的正义。
就连她父亲从她身边离开的时候,她都没有觉得什么不妥。
梁露的父亲停在她的面前,和那些看着她犹如毒物一样的人不同,她父亲还是一如既往的慈祥,他丝毫没有怪她,“露露别怕,爸爸很快就回来,你在家好好陪你妈。”
梁露心底一酸,青春期的荷尔蒙交给了她自尊,自尊告诉她不要低头,她的头依旧昂着,像只孔雀。
梁露的母亲没有责骂她,一如既往的收拾家务洗衣做饭,她越是平静,梁露越心慌。
当梁露终于鼓起勇气,向她提起这件事的时候,梁露母亲温柔一笑,摸了摸她的头发,“你也憋久了吧。”
梁露的眼中蕴含泪水,她以为她父母会恨她,一如她恨她的父母一样。
梁露母亲说:“恨什么恨,你是我们的女儿啊,哪有做父母的恨自己的女儿的,多不像话。”
梁露没说出来,其实她恨他们,恨他们忽视她。
随着她父亲被拘留的时间加长,梁露的心理防线越来越脆弱。市里严打赌博,梁露的父亲正好撞在枪口上,执法人员为了给市领导们树立一个好印象,揪住了梁露父亲不放。
其他一起被拘留的人交了罚款拘留够日子之后,一个个的都放了出来。唯有梁露的父亲还一直在拘留所里,没个音信。
其中又个男人出来的时候,脸上带着伤。梁露记得他,是住在另外一个单元的叔叔。有人问他:“怎么进了派出所,脸上还挂彩了?不会是被警察打的吧。”
那个男人往地上吐了口吐沫以示晦气,有人替她回答:“是老梁打的。”
好热闹的声音问道:“哟?怎么回事啊。”
又有人替那个男人回答:“这小子非得当着老梁的面骂她的女儿,说她白眼狼,心肠毒的很,老梁暴脾气上来,就把人打了。”
梁露听到这句话对话,心里堵的很,她脑海中突然就浮现在拘留所中她父亲红着眼教训那些说她闲话的场景。
她知道这是她的想象,却又那么真实,仿佛她真的看见了一样。
然后,她脑海中被她遗忘的记忆如雨后竹笋般满满的冒了出来。
她小时候发烧,外面下着大雨,打不到车,她父亲把她包的严严实实的掩护在怀里在雨中跑去了医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