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陶书容一个人站在石榴树下,有些怅然。
宁儿说得不错,她没有旁人期待的那样难受,她本就是个冷漠无情的人。
莫说她和林牧远相识不过半年,即便认识更久,有更深的情谊,她也不一定会有多难过。
这本就是她的生活,林牧远出现之前是如此,林牧远离开以后,也该是如此。
她有些遗憾,自己没机会去做一个重情重义的人。
她抬头看着石榴树满树的绿,突然想起了在建康的时候,她和林牧远去看龙舟竞渡,也是坐在树上的。而在前一夜,她刚从那棵树上掉下来。
陶书容不禁发笑,若是真能在水里摘到月亮,就好了。
六月初六,陶书容睡到日上三竿才起,懒心懒意地梳洗之后,找了本闲书看了起来。
冬儿敲门进来,低声道:“小姐,肃安让我来提醒小姐,今日是六月初六了。”
陶书容微微一笑,点头道:“好,我知道了。”
她数着日子过的,怎么会不知道今日是六月初六呢?
“那我帮小姐把百索解下来。”冬儿上前道。
陶书容把手伸给她,却想起了林牧远。
他一个人,不知道有没有记住她说过六月初六要将百索解下扔到长流水中。
冬儿拿着解下来的百索就出去了,陶书容无事可做,又看起书来。
如此几日,陶戈以都未催她,陶书容反而有些不自在了。六月十一,她清点好了自己的行李,才去找陶戈以。
陶戈以见她主动要求要去找林牧远,自然是满意得很,便从家丁中点了两个可靠的给她。
陶书容让他们备好车马,饭都没吃就出门了。
四个人,只一驾马车,除去一人赶车,便要有两人与陶书容同坐在马车中。肃安从上回就与陶书容没什么话讲,自然是主动占了赶车的位置。
陶书容倒不觉得有什么,可是与她同坐在马车中的两个家丁却是拘谨惶恐。
“你们不必太过拘谨,放轻松些,这一路不知要走多久呢。”陶书容道。
这两个家丁她都熟悉,一个叫做春云,另一个叫做春生,两人进陶府都有些时日了,都是忠心可靠的。
“小姐,我们只是下人,和小姐同乘马车已经很不合规矩了,自然是要更谨慎些。”春生道。
陶书容也懒得多费口舌再劝他们,只道:“罢了,既然你们撑得住,那就撑着吧。”
肃安知道林牧远会往宿州去,便直接往宿州方向走。
三个人轮换着赶车,倒是比之前轻松不少,行路也快了起来。
只是出了天宁府之后,四人都不认得路,只得一路走一路问,又稍微耽搁了些。
行了十几日,几个人也熟络起来,虽然肃安对着陶书容仍是一副生人勿近脸,可是与春云春生倒是十分主动,春云与春生待陶书容也不那般拘谨了。
这一日,虽还是清晨,可陶书容只觉昏昏沉沉,困意来袭,自然就打起了瞌睡。
马车突然停了,她的头撞在马车壁上,她抬手摸了摸,好还没流血。
“怎么回事?”她见肃安在马车中坐着,神色慌张。
“小姐,我们遇上劫匪了。”肃安答道。
陶书容将车帘撩开一条缝,往外看去,马车前头有五六个大汉,光着膀子,脸上全是不耐烦的神情,手上还拿着家伙。
春生在外头赶车,离他们最近,小心翼翼地和他们说着话,在那几个人的衬托下,还算健壮的春生只是个瘦弱无力的小子。
陶书容微微皱眉,这明显打不过啊。
“小姐不必担心,我们三人即使拼上性命也一定护得小姐周全。”肃安道。
春云在一旁点头。
“别别别别别……”陶书容忙摆手道:“打又打不过,拼上性命做什么。”
春云一愣,显然不知道陶书容的意思。
“我看他们拿的家伙只是短棍,应该不至于害人性命。若是我们主动将钱财给了他们,说不定他们也不会为难我们。”陶书容道。
“可是小姐,我们如今行在路上,没了钱财只怕寸步难行了。”春云道。
“钱重要还是命重要啊?紧要关头当然保命要紧啦!若是反抗,他们多半就会杀人,到时候就是人财两空了。”陶书容急道。
肃安和春云都低着头不说话。
陶书容从她自己的行李中取出一个小盒子,并着座椅下的一个木箱,交给了肃安。
“马车上最值钱的东西都在这儿了,你们把这些给他们。我从后窗爬出去,躲一躲。”说完,陶书容手脚并用,艰难地从后窗爬出马车。
肃安见状也只得听陶书容的,拿着那两个箱子下了马车。
劫匪见了箱子里的东西,个个都喜笑颜开,脸上的杀气尽数敛去。
他们派了一人将车帘掀开,见里面没什么要紧的人,也没什么值钱