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了这句,心下一酸,忍不住伸手将他回抱住,又轻轻揉了揉他的脑袋,低低道:“说来允参又何尝说错了什么,你就那么不愿意让为师收别的徒弟么?”
“我就是不要!”昭炎蓦地从他怀中仰起头来,断然道。
长垣一时哑然,问道:“为什么?”他试着向徒儿解释道,“修仙传道,向来都要收弟子传授衣钵,像是你的师伯,或是你师祖,皆是弟子众多,我便不及他们,也终归要再收几个徒儿才是。”
昭炎听了,像是不知如何是好,只连连摇头:“我不要!”他瞳眸中满是慌乱,又很难过似的抓紧了师父的衣襟,委屈地道,“我……我只有师父一个啊,师父也只能有我一个徒儿。”
长垣听他这话倒像是孩童的任性之语,一时微微好笑,却又笑不出来,最后只好抚摸着他的头哄道:“那你乖乖听师父的话,师父便不再收别的徒儿,好么?”
那红发的脑袋用力点了点:“昭炎一定听师父的话!”
&&&&&&&&&&&&&&&&&&&&&&&&第28章 第二十七章
有道是山中无岁月,寒尽不知年。对于长生不老的仙者来说,年月则更是云烟过眼一般,长垣只觉自己不过在那云海断崖的竹桥上躲了几回懒,却已是不知不觉便过去了几百年。
这处云海断崖位于离恨天的边际,上古时不周山折断,天际崩塌,故而留下这么一方断崖。此处向来人迹罕至,长垣却很喜欢,闲来无事便从灵台信步到此处,借着那断崖上所残留的半面竹桥歇息片刻,顺道看看脚下的浩瀚云海,合着九重天上的流光浮云,灿若霞辉。
这次他只出神了半日,便听见身后风声飒飒,是有人乘风落到了他身后,低低道:“师父怎么又在这看云?”
他头也不回,只微微笑道:“这云多好看啊,我便是再看上千百年也不会厌倦。”
那人坐在他身后,也探头向下看了一看,低低咕哝道:“我却不懂,这么白茫茫一片,有什么好看。”
长垣听到他的咕哝,有些好笑地转了头来,看向面前已长成少年模样的徒弟:“今日要修习的功课都做完了么,怎么得空到这里来?”
“早便修习完了,”昭炎说着,歪身向桥面上一躺,将头枕在他膝上,“我猜到师父就在这里,果然不出所料。”
他如今再不像刚入门时那样一团稚气,身量比同阶的其余弟子还要高上些许,轮廓也生得锋利了许多,眉梢唇角皆是利刃般的弧度,全然不似寻常仙者应有的端和温润之态,再加上他那红发红瞳,在仙界自是惹眼得很。灵台弟子大都潜心修道,极少闲言碎语,却也有人忍不住,偶尔在私下里议论他这古怪形貌。或许是看得惯了,长垣却觉得他这相貌顺眼得很,此刻垂头看向枕在膝上的徒儿,笑着摇头:“多大的人了,还这样腻着师父,让旁人看见,好意思么?”话虽这么说,却还是像往常一样伸出手去,抚摩徒弟的那头红发。
昭炎在他掌心中蹭了蹭,满不在乎地道:“旁人怎么看与我何干,我又何必不好意思。”
长垣早知他脾性如此,也不见怪,只低低一笑,偏了头去看桥下变幻的流云,隐约有些出神。
昭炎在他膝上躺了片刻,察觉他没了动静,不由又仰起脸来。只见他眼中飘飘渺渺,唇边兀自噙着一缕淡然笑意,不知怎的,那笑意看着竟然十分寂寥。
“师父。”他轻轻唤了一声,难以自制地伸了手,去够对方的唇角。
长垣被他唤得回过神来,垂下眼睛:“怎么?”
他这样对上师父的眼眸,忽然觉得心里一阵慌乱,仓促地收回手,又道:“师父再跟我说说凡间的事吧。”
长垣有些无奈地笑了笑:“怎么又要说凡间的事?”
昭炎睁着一双暗红瞳眸向他仰望去:“师父不是说,我跟师父皆是从凡间来的,我虽对那里毫无记忆,但是总觉得有些好奇。”他说着,又晃了晃长垣的衣袖,“师父就说说吧。”
长垣被他缠不过,定神想了一想,才道:“凡间同天庭不大相同,尤其是凡人聚集之处,大多熙熙攘攘,十分热闹。有田野村庄,也有城镇集市,田野中有看不尽的陌上繁花,集市中更是商铺林立,往来如织。”他说着说着,目光飘忽,竟是凝在很远的一处云上,像是透过天际,看到了千百年前他所走过的繁华人世,“凡间有四季变幻,春有百花秋有月,夏有凉风冬有雪。从前,我最爱秋时泛舟湖上,仰躺在船头,枕着水声曼然入梦。入秋后星空高远,夜深时满天繁星映于水中,一梦睡醒时,当真不知是人间天上。”
他说完,忽而推开了徒儿,缓缓站起身,走到了竹桥的最前端,神情如同入梦般恍惚:“我那时从未想过自己有天会飞升成仙,也不曾料想自己当真有幸能到这浩瀚天河中徜徉,可如今在天河边枕着云涛时,却再也拾不回当年在凡间仰望星汉的心境了。”
昭炎跟着他站起身来,有些犹豫地去看他的侧脸:“师父,灵台有很多弟子先前也是凡人之身,可他们提起人间