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一头红发在风中狂舞,他周遭魔焰炽烈,眼神却是极冷,仿佛透过眼前这一众仙人,又看见了千年之前围攻他的诸天神佛。
这三位仙人攻势猛烈,魔尊却不闪不避,只伸出一只手掌,掌心凝出血红法阵,猛然向面前落下,他所召出的法阵蕴含魔界之力,与三位仙人周身的仙障撞在一起,一时异光漫天,竟像是要刺破苍穹。就在此时,却有两只手掌从他身后探来,一把捉住了云泽的手腕。
魔尊猛然回头,眼中杀气弥漫,同时左手一伸,从袖中化出一把暗红长剑,直刺向身后的神将。这几名神将见那长剑煞气惊人,哪里敢接,慌忙便要撤身逃开,却仍是被剑气所伤,哀嚎着滚到一边。
魔尊却仍不解恨,右手虽以法阵对抗那三位仙人,左手却是执剑疾刺。那剑上满是血煞之气,一瞬间便暴涨了几丈,眼看就要把那几名神将斩杀剑下,却在此时,竟从云层中飞出一道幽蓝光罩,正落在魔尊的剑上,转眼便将剑上的煞气吞灭了。
这下连魔尊也微微露出惊愕的神色,只听虚空中传来一声幽幽叹息道:“魔君,诸位仙长,可否暂停争斗,听老朽一言。”
那三位仙人听了这句,一时面面相觑,果然撤了攻势,而魔尊也若有所思一般,将长剑收回了袖中。
云泽一时好奇至极,不知这说话的人是什么身份,竟有本事劝阻这场恶战,而后只见眼前云海翻涌,却是个须发皆白的老者缓缓乘云而来。他一见这老者便觉得异常熟悉,好似在何处见过,却又偏偏想不起来。
只听那老者缓声道:“魔君,自先前一别,已有一千二百年了,你别来无恙么?”
魔尊神色复杂地看了他片刻,终是冷哼了一声:“紫宸,你也想来拿我?”
紫宸道君缓缓摇头:“这一千年来,你也到此处来过多回,我在灵台皆有感应,只是见你并无恶意,故而从未现身阻拦。我猜你频繁到此,只是思念长垣师弟,想故地重游而已,对么?”
魔尊听了这话,脸色骤变,双目已有怒色,却说不出反驳的话来。
紫宸道君又叹了口气:“只是近年天界一直怪事频频,先是凌霄殿前的九叶灵芝草尽数枯萎,而后瑶池中的锦鲤也接连死去。这里仙家福地,原不该有这些怪事,想是魔君身上魔气弥漫到了天界,才酿出这些灾祸来。从今往后,还请魔君不要再随意到天界走动了。”
魔君眉头微皱,冷冷道:“凌霄殿?瑶池?别说这些地方我根本没有兴致去,便是我当真去了,让天界沾染了魔气,那又如何?”他说到这,蔑然一笑,“此处我想来便来,想走便走。若是你们天帝嫌这里魔气冲天,大可搬走,正好我住腻了九霄殿,也可换这天界的凌霄殿住一住。”
他这话自是十分无礼,不但诸仙怒气上涌,就连紫宸道君也皱起眉头,摇了摇头道:“你如此狂傲,怎么对得起原先长垣师弟对你的一番教诲。”
此言一出,魔尊竟勃然变色,怒喝道:“不准你再提我师父!”他磨了磨牙,恨声道,“紫宸,当年的账我可还没跟你算。”
紫宸道君听了他的呵斥,却是面色淡然,近乎悲悯地看着他:“魔君这话,我却不懂。”
魔尊一时似乎怒极,方才收入袖中的长剑又猛然挥出,直指向紫宸道君:“你还敢掩饰,那时分明是你挑拨师父前来杀我,要不是你,师父怎么会……怎么会……”
他说到此处,情绪极是激动,再也说不下去,双目却已涌上血色,剑刃上的煞气也跟着暴涨。云泽在他身后,知道他这是动了杀意,然而他对那紫宸道君莫名生出亲近之意,竟有些害怕他受了魔尊杀戮,另一方面又隐隐担心对方人多势众,两边争斗时魔尊会被他人所伤。一时顾不得别的,慌忙扑上前去,握住了魔尊执剑的手,急声道:“昭炎,我们走吧,别再跟他们打了。”
魔尊一时还未说话,远处的紫宸道君却变了脸色,看向云泽,像是受了什么极大的震动:“他……他是……”
魔尊一眼看见他惊愕之色,立时反应过来,将云泽一把抱起,又用衣袖挡住他头脸,同时喝道:“今日且罢,我与仙界的恩怨,日后定要向你们讨还。”说完,便从云头翻下,破开云海,转眼便失去了踪迹。
他这样干脆地离开天界,倒是出乎云泽的意料,一时也不知他究竟是听了自己的劝告,还是另有什么缘由。只是他一直被魔尊紧紧抱在怀中,听他气息粗重,似乎方才是动了真怒,不由想要劝解两句,可他连魔尊生气的缘由都不大清楚,也不知从何劝起,想了想还是干脆闭上了嘴巴。
他耳边风声攸然不止,料想要从这三十三重天飞落下去,或许要耗时半日。谁知不过须臾之间那风声便停了,而后魔尊撤去了挡住他脸的衣袖,将他小心地放落下来,同时又仔细看了他几眼,问道:“你没事吧?”
云泽除了方才被金甲神将抓了一把,并未受什么伤,自是连连摇头。他举目一看,只觉四周景色变化了许多,看着十分陌生,却又有些微妙的亲切感,不由问道:“这又是哪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