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王?”
虽然处在劣势,齐之侃却毫无畏惧地直视回去:遖宿王若有胆,大可试试!
毓埥放声大笑:“果然有种,比起天权国主当初送的那几只,你这小七方不堕食铁兽之名。” 毓埥笑完,对齐之侃道:“本王答应过蹇宾,会善待天玑子民,你若杀了我为蹇宾报仇,可知是辜负了你的旧主?”
齐之侃一愣,旋即苦笑。是了,阿蹇的信中有说,他对不住天玑,愿以性命换毓埥善待天玑百姓,以为补偿;自己纵使有机会,也不能杀了毓埥,重陷天玑百姓于战火,也辜负了阿蹇的一番苦心。
想起蹇宾,齐之侃的胸腔里迟钝钝地疼了起来。他疼得太久了,想起蹇宾一次便多疼一分,疼到了最后,他的心脏几乎已经没了知觉。他接受了他的阿蹇已经离去的事实,仲堃仪和慕容离都死了,毓埥又杀不得,那他唯一的所想便只有去陪着他的阿蹇。他已迟了许久,再不快些过去,阿蹇说不得又要以为他会跟丢的。
毓埥看着齐之侃眸子,那分明已是哀莫心死。毓埥心中一软,原本想要试探这食铁兽可愿留在自己身边的话怎么也说不出口了。
罢了,一只忠心的小兽而已,何苦为难?
毓埥直起身:“本王会命专人为你治伤,待你好转后,本王自会派人送你去蹇宾的墓。”
他回身坐回到王座上:“对了,外人都不知道,蹇宾临终前还请托了本王一事。他未入王陵,本王按照他的遗愿,把他葬回了天玑王城外祁山上的那个剑庐后头。”
……
祁山,剑庐。
齐之侃猝然落泪。
【20】
食铁兽小七逃了。
毓埥接到消息时,正在看关于天玑天枢雪灾的奏报,闻言,他愣了一愣,静默半晌后,长叹一声:“罢了。”
……
齐之侃继续向西走。雪已经停了,但是天空依旧是灰蒙蒙的,冷冽的寒风刮得人生疼。山路上厚厚的积雪未融,没过齐之侃的四掌。如今,便是连枯草都找不着了。齐之侃不敢嚼雪,只能折几根枯树枝咬咬,囫囵吞下。到了最后,齐之侃又冷又饿又渴,一次次摔倒在雪堆中,他默念着“阿蹇”、“阿蹇”,再一次次爬起来,咬着牙继续行进。
除夕之夜,遭受了饥荒、洪水、战乱的天玑,终于重新热闹起来。家家户户煮着年夜饭,哪怕很简陋,也是生机的焕发。
月朗星稀,齐之侃在祁山之下,仰头看着。他的眼睛已经看不清了,视线里只有朦胧的山影,可是祁山是他从小长大的地方,他太熟悉这里了,即便闭着眼,他也能摸上山去。
快到了,就快到了,阿蹇,你莫走太快,再等等小齐。
齐之侃突然低下头,瘦骨嶙峋的身子可怕地抖了起来,旋即,一大口血在洁白的雪地上喷开。
齐之侃毫不担心,反而因为就快要到了而咧着嘴笑。他咳掉嘴里剩下的血沫子,然后把脸埋到另一边干净的雪地里滚了几滚,再抓了几下,觉得应当拾掇干净了,他重新抬起头,开始往山上爬。
不知为何,这最后一段路让齐之侃觉得远比之前爬的路轻松得多,他甚至觉得自己可以用步履轻盈来形容。齐之侃加快的奔跑的速度,在这熟悉的山间,他几乎能飞起来。齐之侃不经意间低头一看——
咦?我变回来了?
齐之侃站起身,欣喜地打量着自己变回来的身体。是他变成熊猫之前穿的那身白裳,这件白衣还是阿蹇命尚服局做的,阿蹇自己也有一件极为相似的。阿蹇说过,他最喜欢看自己穿这身衣服。
齐之侃很满意,他变回了原来的模样,还穿着阿蹇最喜欢的衣服去见他,真好。
山腰处,那间小小的剑庐还在,门前的梧桐树,整整齐齐摆着剑石的铸剑坊,还有院子里的小桥流水与石桌石凳,甚至连那张他与阿蹇一同睡过的木榻,都一如往昔,纤尘不染。
齐之侃撩起下摆,穿过剑庐后门。剑庐之后,一座无字碑坟,静静地立在那儿。
“阿蹇……”齐之侃一步一步走过去,慢慢地倚在凸起的坟茔边坐下。他张开双臂,拥住碑石与坟包。齐之侃侧过头,带着微笑,把面颊贴在坟土上。
那里面,是他的阿蹇啊……
“阿蹇久等,小齐回家了。”
……
正月初一的清晨,当第一缕金色阳光撒到大地上时,早起出城的几个百姓在城外祁山的山脚下发现一只已经死去的熊猫,旁边还有一滩早已干涸的血迹。奇怪的是,熊猫的眼睛还睁着,看向山腰的方向,可面上却带着安详、幸福的微笑。
作者有话要说:
水电费已交,不收快递!
&&&&&&&&&&&&&&&&&&&&&&&&第4章 番外篇
正月初一,起了个大早出城预备去走亲戚的几个百姓发现了祁山脚下的熊猫尸体。
“哟,这不是食铁兽吗?从宫里头跑出来的?”
“我说你这个老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