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起的鸟语,此起彼伏,妙不可言。突然,一个清越如昆山玉碎凤凰叫的音节破空而出,惊走了了竹林飞鸟,却带来了飞流直下三千尺,舍我其谁的豪情。跌宕起伏,风起云涌,却又不知何时化为了柔情万丈。浮云柳絮无根蒂,天地阔远随飞扬。清灵婉约、虚无缥缈的琴声渐行渐远,终于万籁俱静,唯泉水淙淙,余音袅袅,不绝如缕。
当然,以上的种种形容皆为殷旷所思所想。彼时的羲凰哪有这么高的音乐境界,单纯的认为这首曲子挺好听的,还有...旁边的师兄看上去有点像梦游。
而那厢,“梦游”的师兄殷旷大梦初醒,豁然睁开紧闭的双目,一时灿若繁星,眉梢微扬,嘴角轻勾,朗然开口:“峨峨兮若泰山,洋洋兮若江河。师傅以琴绘景,当真了得。”
一旁,鬼卜子闻得殷旷之言,轻轻摇了摇头,却又不置可否,令殷旷完全捉摸不透,直到一个和蔼可亲的声音在身后蓦然响起:“群山万壑引长风,透林皋、晓日玲珑。楼外绿Yin深,凭栏指点偏东。浑河水、一线如虹。清凉极,满谷幽禽啼啸,冷雾溟濛。任海天寥阔。飞跃此身中。”说话者正是鬼卜子之妻,即殷旷和羲凰的师娘灵胥夫人。
师兄妹俩见师娘大驾光临,连忙起身向她拱手行礼,可师娘却只是对他们摆了摆手,双眸在他们身上没有丝毫停留,而是直接爱意满满的看向师父,轻移莲步。同时,师父亦心有灵犀的抬眸与之相对,深情款款,只此一眼却胜地老天荒。
“云容。看白云苍狗,无心者、变化虚空。细草络危岩,岩花秀媚日承红。天临山,高凌霄汉,列岫如童。待何年归去,谈笑各争雄。”师娘继续缓缓念出词的下阕,人已走至他们身前,优雅转身,面向一脸疑窦的殷旷,解惑到:“你师父可不单单是在以琴绘景,更是在奏乐抒情呢。”
话音刚落,夫妻俩再一次相视而笑,心照不宣。却见殷旷羡慕的说:“高山流水觅知音,人生能有几回同。红颜易老花易飘,知己难得天自老。果然,师娘才是师父的知音,旷惭愧。”
“哈哈哈...”见殷旷如此神色,鬼卜子十分开怀,状似无意的揽住夫人的腰,安慰道:“旷儿何须如此,若有佳音静候,何愁知己不来?”语毕,也不等师兄妹俩作何反应,就径直牵了夫人的手,向竹林深处而去。
时至今日,羲凰每每想起当日的情形,都不禁扼腕长叹。如果她料得没错的话,师父最后的那句“若有佳音静候,何愁知己不来?”十有八九就是敷衍敷衍,顺带着酸一酸当时情窦初开的少年殷旷。哪知,这个唯师命是从的好好学生居然将此话当真了。更有甚者,他还别出心裁的把觅知音和讨老婆这两件八竿子打不着的事儿,莫名其妙的混为了一谈。
从此,每当有人为殷旷说媒时,他总要当着人家小姐的面,洋洋洒洒的弹奏一曲,然后就其所奏的内容与之交谈一番,最后无一例外的大失所望,铩羽而归。也正因如此,殷旷他爷爷nainai爹爹娘亲,并殷大人府上若干下人,甚至是思慕殷旷的一众闺阁千金都愁得头发都要白了。要知道,殷旷一日不娶,这群闺阁小姐们都还在误会以为自己还有希望,一个个翘首盼望着殷旷哪一天能够脚踏七彩祥云,前来迎娶她们。
可偏偏,她们将殷旷从少年盼成了大龄未婚男青年,面貌愈加成熟风味,才华愈加出类拔萃,就连气质也愈加风彩卓然,也没盼来殷旷迎娶她们其中任何一个的消息。殷旷这个一条道走到黑的性子,眼看是要在觅得知音为妻的这条歪道上一去不回头了。然而,玉烨却在这个时候出现了...
“羲凰,你快帮我想想办法呀。”玉烨摇晃着羲凰的手臂,成功的将羲凰从回忆中唤醒。
“办法?哪需要什么办法?现在这样就对了。”羲凰言辞恳切的回答玉烨,却见玉烨依旧撅着嘴,显然以为自己是在敷衍了事,于是连忙解释:“我的意思是要以不变应万变,相信我,你现在照常去找殷旷,他绝对不会拒绝你什么的。”
“真的?”见羲凰如此信誓旦旦,玉烨将信将疑的问到。
“真的真的,比真金还真。”羲凰目光炯炯,边点头边十分肯定的说。开玩笑,以她这个相处了十年的师妹对殷旷的了解,他这哪里是生气,明明是开心得不知所以了。叫殷旷这么矫情,要是玉烨这回真的放弃了,看他以后怎么办。
“那...那我等会儿再去一趟听音台?”玉烨犹豫了一会儿,试探性的问出。却见羲凰立即否决到:“等什么等呀,等得花都要谢了,此时不走更待何时?”
据她猜测,殷旷现在恐怕已经等得望眼欲穿了,好人做到底,还是赶紧将玉烨送至他眼前吧。思及此,羲凰手上也不再闲着,推推拉拉的将玉烨送至了宫门口。可就在此之际,玉烨突然好像想到了什么,生生抑制住自己已经朝殷旷飞奔而去的心,折返回来,神情难得严肃的小声对羲凰说:“我今日在回来的路上看见小柱子和梦鸢了,他们俩长得真的很像,就像我和太子哥哥一样。”
说完也不等羲凰有所反应,有意无意地朝懿阳宫所在的方向看了一眼,