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被人一巴掌拍了醒来。
“别睡了,别睡了,上头吩咐今夜有人来探监,看时辰应该快到了。”与他一同值班的天牢牢头焦达的声音在他耳边响起。
闻此,钱小六只得强打起Jing神,伸了伸懒腰,继续勉力支撑,而且为保自己不再次睡着,便同焦达闲话家常起来。只是,这一来二去的几个来回,钱小六一个没忍住,便将自己憋了一晚上的疑问说了出来:“焦大哥,你说今夜来探监的究竟是何方神圣?咱们这天牢可没有什么正经探监的规矩。”
谁不知道,天牢可不同于一般的牢房,关押的都是犯了大罪的重刑犯人。明面上,没有皇上的旨意任何人都不得擅自入内。而实际上,钱小六在天牢当差的这些年来,也确实没遇到过人来探监,故而对今夜即将到来之人感到格外好奇。
“我哪儿知道,咱么这等小喽啰听令行事就成,旁的最好别去管它。”焦达到底比钱小六年长一些,处事老练沉稳得多,即使以过来人的经验判断出,今夜前来探监之人绝非等闲之辈,但也深知不该知道的事绝不过问这个保命的道理。而听焦达如此说,钱小六觉得有些扫兴,却也明白他的话并非毫无道理,于是不再将这个话题继续下去,转而说起他私下得知的一宗秘闻。
“焦大哥,你可知道昨日关进来的那个汉子是何人?”钱小六压低声音,神神秘秘的说,想要勾起焦达的兴趣。哪知,焦达听完后,完全没有意料之中的好奇,只是端起手边的碗,喝了口水醒醒神,然后不经意的答了句“我可不知道。”就没了追问的下文。
这下,可急坏了本欲卖个小关子的钱小六。于是,他直接凑到了焦达身边,单刀直入的说:“我有个远房亲戚在禁军里当差,听他说他们的大统领昨儿不知是犯了什么事,直接就被皇上给丢天牢里来了,想必就是昨天进来的那个汉子。”
“此话当真!”焦达一听钱小六说完,立马就保持不了淡定了,惊讶之色溢于言表,连忙向他确认到。
“千真万确呀。”成功引起焦达注意的钱小六,语气中带了点小得意的说,却见焦达的表情慢慢从惊讶转为严肃,再从严肃转为震惊,反反复复,Jing彩纷呈得直叫钱小六摸不着头脑。只是不等他再次询问出声,就听见牢门“啪嗒”一声响了。
却说钱小六和焦达听到牢门打开的声音,第一反应就是探监之人已经到来,于是不约而同的将目光转向牢门口处。果然,只见今夜值班的另一个兄弟领着一个头戴黑纱帷帽,身着黑色披风的女子向内走来,并径直朝昨日新进的那个罪犯所关之处而去。
焦达见此,心中蓦然一紧,钱小六刚刚所说的话萦绕心头。虽说他焦达只是长安的一普通老百姓,但到底在天牢里混了这么多年,认识不少军中人士,自然也知道禁军的大统领乃是当今王皇后的亲侄子,太子殿下的亲表哥。此番,他都给扔进天牢里来了,那宫中岂不是翻天了吗?焦达一想到此,只觉心惊rou跳,一看到去给王大统领探监的女子,更觉得胆战心惊。皇后的侄子要是在他们手里出了什么事儿,他们全家都得吃不了兜着走啊,只希望这女子千万不要惹出什么事端才好,焦达不住的在心中祈祷。
而此时正被祈祷着的的天牢来客,不消说,正是鼎北王府的泽恩郡主独孤羲凰。话说,她为保此事不被其他人知晓,硬是等到子时过后,夜深人静之时,才乔装打扮了一番,由她的大哥,也就是此时暂代禁军大统领一职的鼎北王世子独孤予逍,亲自护送出皇宫。
而此时此刻,走在天牢暗黑幽长的甬道上,羲凰深切体会到所谓的天牢还真不只是个花架子。外边那群武艺高强、尽忠职守的侍卫们自不必说,就连刚刚进来时见到的那几个小狱卒看样子也是练家子,再加上随处可见的机关暗器,羲凰掂量着,觉得若是没有王府之力,光凭她自己想要进来,还真没这么容易。
为此,羲凰对她父王的佩服之心又噌噌噌的往上冒了几分,不过也隐隐的有些担忧起来。毕竟,自古以来的各大权臣,几乎没一个有什么好下场的,特别是她那所谓的未婚夫,也就是她现下正准备营救的太子殿下杨启,一看就不是那种能够容忍大权旁落的未来君主。
哎...羲凰忍不住在心中哀叹,开始怀疑她现在的所作所为是不是在养虎为患。不过转念想到师傅他老人家一直说的那句:一切自有天注定。心下便也就释然了几分。人活当下,该来的怎么也挡不住,若真有那个时候,但愿他能看在鼎北王府今日救他一命的份上,从轻发落吧。
想着想着,羲凰不知不觉已被带领至王冲的关押之处,领路者随即将隔间的锁打开并退下。而隔间内的王冲也因着这一连串的声音从睡梦中惊醒,迷迷糊糊的睁开眼睛,一眼就看到一个黑衣黑帽的陌生女子从外面走进来。不待他出声询问,就自行摘掉了遮面的黑色帷帽,露出真容。
居然...居然是鼎北王府的泽恩郡主,王冲用被手铐铐住的双手揉了揉眼睛,切切以为是自己看错了,然后又不由的掐了一下只着囚衣的大腿,确定自己不是身在梦中,方敢确定自己所见非虚。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