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永祚寺在太原很有名,本来就香火鼎盛,又因为乞巧节的到来,大家夫人、太太领着自己的女儿、孙女来寺中上香,都是为儿女求前程和姻缘来的。
姬七紫他们一行人从弯弯曲曲的石板山道走上来,没有去大雄宝殿上香祭拜的意思,就是在外面转一转,看一看风景。
杜腾扶着母亲从大雄宝殿出来,女儿扶着母亲另一边,他们刚在里面上了香,也抽了签,现下要找高僧解签。
母亲所求签不过是为了妹妹来生有个平安喜乐的人生,杜腾心中不免想起多年前的事情。
“孔雀?”一道娇软的女声传来,杜腾觉得有点耳熟,他探头四处寻找,定睛一看,顿时神魂一惊。
杜腾深呼吸一口气,然后转身让母亲的侍女和嬷嬷搀扶她倒寺里的厢房去歇息一下,不能让母亲看到无双郡主,否则母亲好不容易好转的心病又会复发。
姬七紫完全没有留意到杜腾这位表叔,她正拍着燕景辰的手臂,高兴的望着飞到前面枝头上开屏的绿孔雀。
哪知身后传来一道似陌生,又似熟悉的声音,“无双?”
“表叔?”姬七紫回头一看,抑制不住脸上的惊讶之色。
燕景辰也转身,看到了一个年约二十六七的年轻男子,一个成熟内敛的年轻人,不像传言中的那么桀骜和单纯。
多年不见,姬七紫长大了,而杜腾成熟了,他身边站着一个五岁的小女孩,和他长得很像,正好奇的望着她。
“好久不见呀,表叔,这是你女儿吗?”姬七紫的目光落在表妹身上。
杜腾点头,拍了拍女儿的小脑袋,说道:“欢欢,叫表姐。”
小女孩软软道:“表姐。”其实心中好奇极了,表姐是哪门子的表姐,她从未见过呀。
而后,他们来到后山一处凉亭叙旧,四周竹叶沙沙的响,清风拂面,清闲自在。
当年回到太原之后,杜腾不是没有想过奋发上进,科举考不上,他可以去军中打拼,但她娘因为妹妹的去世而有些神志不清,而且一天不看到他,就闹个没完没了,他根本离不开。
这些年也适应了作为富家公子的生活,他现在还是侯府公子,但一旦他父亲不在了,分家之后,白身之家,他的儿女怎么办?
现在杜腾把希望放在儿子身上了,尽管儿子才三岁。
不涉及过去的事情,就谈点太原的风俗人情,双方谈得还是很投机。
“去年,定城侯府二房也回来了,当时挺震惊的,后来京城的消息传来,才知道发生了什么事情。”
姬七紫眨眨眼,此刻她才发现康静侯府和定城侯府祖籍都是太原的。
“嘿嘿,那谢二老爷现在还在差役的监督下服役呢。”杜腾乐呵呵的说道,谢鲤的服役就是种田,种官府的官田,最初许多人围观,现在倒是没有人围观了,只是谢鲤服役之事还没完,据说要服役十年,也不知能不能碰上朝廷大赦,不然谢鲤不知能不能熬到十年后?
姬七紫不免好奇道:“谢二老爷服役是做什么?”
杜腾挑眉:“种庄稼,种田种地栽树,除了生病可以休息之外,全年无休。”
双方没有久呆,也就半个时辰,康靖侯夫人身边的丫鬟来找,杜腾便领着女儿告辞了。
回去的路上,杜腾叮嘱女儿,说道:“欢欢,见到无双表姐的事情不能告诉祖母,知道么?”
欢欢歪头不解:“为什么?”
顿了一下,杜腾道:“祖母不喜欢无双表姐,听到无双表姐之名会犯病的。”
欢欢这下明白了,她重重的点头:“我知道啦。”
拐弯处,杜腾回头看了一眼,他心中依旧是茫然一片,不知道是该怪罪妹妹心肠毒辣,还是该怨恨表侄女?
姬七紫已经拽着燕景辰往另一边走去,听说后山这边还有更美的景致。
一路出来,不同的地方,哪怕都是桃花林,都是枫林,桃花、枫叶看起来一样,但给人的感受都是万般不同。
接下来在乞巧节之前,姬七紫他们一行人再游览了其它景点,最出名的当属龙山石窟。
七月六日,夜里。
夜深人静,天上星月被隐藏在乌云当中,只有少许星辉洒下来,四周暗影婆娑,昏暗的院子里,燕景辰并未入睡,他手上拿着一把刻刀,正在一方木头上刻画着什么。
思来想去,燕景辰也不知道送什么,便从自己的收藏里找到一方木头,那是很久很久以前的香木,做成木钗插在发间,混着女儿香,自带一股香气,他再祭炼一番,以后它就独属于一人。
木钗上没有刻画复杂的花纹,只有紫天灵,是小七最喜欢的花,当年银河边空空如也,移栽了紫天灵,长成了一大片,那是最美的风景。
木头有一米长,他刻画上密密匝匝的紫天灵,涂上紫色的花汁,而后翻手用神火煅烧,头顶的乌云散开,月光隐没,星光大作,燕景辰只是抬头看了一眼,而后专注在祭炼木钗之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