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在高处往下看,村子不大,隐在山坡下面。村子前面迎着大路,后面靠着一座密松林,远远的瞧不清楚,只看见乌压压一片黑绿颜色。
罗铭指着远处问道:那片密林可曾探过?
探路的人犹豫了一下,撒谎道:探了!无碍!
罗铭这才放心,下令进村。
这村子也不知荒废了多久,到处都是破瓦残垣,道路上荒草连着荒草,茂盛的地方足有半人多高,幸亏这会儿已是深秋,草木不兴,若是换了初春、盛夏时节,这里的荒草都能把人埋了。
众人深一脚浅一脚,拿刀剑劈砍出道路,慢慢进了村里。四散分开,各自去找还能住人的屋子,有檐有顶的总共只有十几间,罗铭拨出两间给蒋念白等四位文官,自己和几个武将随便找了间四面墙还在的屋子,住了进去。
这一路上风餐露宿,罗铭又急着去边关,一直都是急行军,士兵们十几天都没睡过安生觉了。村子虽然破败,但好歹算是能有半片屋顶遮头,有四面墙壁挡风,运气好的,还能捞着一张火炕睡上一晚。
士兵们势气高昂,各自分工,生火做饭,烧水洗漱。难得能吃上一顿热乎饭,哪怕只是一碗寡淡的清汤,这会儿都跟吃了山珍海味相似。
罗铭等人也都忙活开了,刘喜和赵猛负责做饭,肖文恺去烧水,罗铭去拣柴,剩下的人就收拾屋子,等他们打扫得差不多,饭也就做得差不多了。
众人匆匆洗了把脸,好歹洗去头上嘴里的土沫子,又找来还能用的桌椅,拼凑在一起,聚成一堆儿,分吃一锅rou汤。
说来简单,就是一块牛rou,熬出的一锅清汤,配上在锅边炕得焦黄酥脆的火烧。牛rou汤里连多余的作料都没有,只搁了一把粗盐提味。
就这样众人也被满屋子的牛rou香味勾得起了馋虫。特别是米英杰,他从偷跑出来就没好好吃过一顿饭,后来更是饿了好几顿,闻见rou汤的味道,眼睛都差点冒出绿光来。
抱着粗磁碗,米英杰眼巴巴的盯着汤锅。
赵猛先给他盛到碗里,乐呵呵递过去,笑道:快吃吧!
米英杰也顾不得别的,一把夺过去,胡乱吹了两口,端着碗就往嘴里倒,哎哟一声,热汤烫红了舌头,他还是不管不顾的大口咽着。
赵猛着急,忙用手给他扇凉风,劝道:慢点喝,小心烫。这里还多呢,够你喝的。
众人都看着他发笑,肖文恺是这里年纪最大的,性格也最豪爽火爆,伸出大手在米英杰后背上拍了两巴掌,哈哈笑道:好小子!比你爹那蔫货强!
米英杰按辈分还要叫肖文恺一声叔叔,在京城就是熟人,也知道他性格就是如此,说话粗鲁直率,心肠却软,又极好说话。
米英杰这会儿哪顾得上理会这些,被肖文恺拍着,嘴里也没停,伸手又抓过一个火烧,掰开了扔进汤碗里。
众人说笑着吃完了饭,收拾好后,全都挤在火炕上睡了。
天近丑时,夜色深沉,风势也渐渐小了,天边露出一弯残月,微弱的亮光照在荒废破败的村落里,越发显得清冷。
一伙人钻出密松林,悄悄摸进罗铭等人落脚的村子。
子夜过后,正是人一天之中防备最为薄弱的时候,劳累一天,一般人都会疲惫困倦,尤其是这个时候,睡着的人已经进入深度睡眠,最不容易醒。
罗铭等人多日行军,早就人困马乏,一旦有了这样一个落脚的地方,Jing神放松,戒备值也已经降到了最低。
这伙人一进村子,就见士兵们睡得昏天黑地,连在村子里巡查当值的,也全都无Jing打采、摇摇晃晃,虽然没有睡着,可心思却全散了,Jing神都没有放在巡查上,只顾一个劲的掩嘴打着哈欠。
钻天鼠率先跃下高墙,挥刀砍向一个士兵的脖子,另外一个士兵正困得打晃,迟钝的转过身子,看见地上倒着的同伴,回了半天神,才反应过来,刚要喊叫,钻天鼠早已横刀砍了过来,那士兵连声音都没发出来,就被砍翻在地。
甩掉刀头上的血迹,又在靴底上蹭了蹭,钻天鼠挥了挥手,招呼跟在他后面的匪徒们,各展轻功扑进了村里。
这伙人前脚刚进村,燕君虞就紧跟在这伙人后面,飞身蹿进了村子。心里惦记着蒋念白,燕君虞先找蒋念白落脚的荒屋。
好在村落不大,燕君虞只看房屋情况,就能大致估摸出蒋念白住在哪个方向。
连扑了两个空,终于找到蒋念白屋前,远远已经看见三个人在木门外鬼鬼祟祟,拨开门闩,悄悄摸进了屋子。
那三个人也不知屋里住的是谁,他们只知道罗铭等人是去与北莽和谈的官兵,多数都会武,若是强攻硬拼怕吃亏,为保稳妥,一个人先从怀里掏出一管迷烟来,管口对着屋里,张嘴就要吹。
燕君虞一个箭步冲上前去,照着吹迷烟那人的后腰上就是一脚,那人张着大嘴,半点防备没有,燕君虞猛然出现,又杀了三人一个猝不及防,吹迷烟那个吓了一大跳,腰上又结结实实挨了一脚,身体前扑,烟管咬在嘴里,他也忘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