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 一路上两人都没说什么话,直到回了卧室,玥儿才不安地问陈思语:“小姐我们……”
“嘘……”食指伸在唇前,陈思语对她做了个噤声的动作,“玥儿,很晚了,咱们打水洗漱,早早歇息。”
玥儿在陈思语示意下点了点头:“玥儿这就去备水。”
等玥儿出去后陈思语叹了口气,坐在凳子上给自己倒了杯水。刚才就顾着心慌,现在多喝两口水压压惊。
灵机一向机灵,晚上她跟玥儿反应怎么看都有点不大对劲,估摸着她也看出来了,就算不知道为什么原因,以她的好奇心肯定是要听墙角的。保险为主,还是什么都不要说了。
哎~没想到那蛇……
虽然不是她杀的蛇,但那蛇丧命时她也在场。要是方才说出来,指不定秦爷爷要提刀找那美男算账。那可不行,美男也是为了救她们才杀的蛇。玥儿应该也是想到了这一点才没说话的吧。
换个角度想,算不算是美男救了她们一回,她们护了他一次?
想想还有点小激动诶。
喝完水,压完惊,整理出明天要穿的衣物,便跟着刚好准备完毕过来找她的玥儿一起去了依云楼的温泉澡堂。
一开始的几天都是玥儿跟别人将水抬到她屋里,装进大澡盆里的。后来她自己觉得太费时费力,也不忍心看别人为了让她洗个澡而做那么吃力的事,就决定跟玥儿她们一样,去依云楼里的澡堂清洗。毕竟是温泉,泡起来舒服的不得了,她倒是欢喜得很。
本来玥儿觉得不妥,不同意陈思语这么做。倒是楼主觉得她终于开窍了,知道自己事自己做,还夸赞了几句。既然楼主跟她都要这么做,玥儿自然也没有什么好说的了。当然,就算玥儿还是不同意,她也拗不过陈思语。
泡温泉时,两人依然很默契的不再提蛇的事。
那天晚上,躺在床上的陈思语怀揣着一颗久久不能平静的心,翻来覆去,打滚踢腿,正闹得无意入睡时,脑中突然想起以前读过的一首诗:
君家住何处,妾住在横塘。停船暂借问,或恐是同乡。
他们,还会再见吗?
然而第二天,整个依云楼的人都知道了秦爷爷的蛇出事了。
陈思语跟玥儿还有依云楼的一众门生围成一个圈,圆心躺着的是被一分为二的蛇,死沉着脸坐在地上的是秦爷爷,面无表情站在秦爷爷旁边的是御姐,而蹲在一旁给蛇翻看伤口的是便是医术高明的宫先生。
宫先生扒拉了一会儿,表情倒是看不出沉重。他起身对秦爷爷道:“事已至此,秦公也莫要再难过。”随后转身对围观者道,“大家别再看着了,把这蛇……”
“不用,我自己来。”
秦爷爷打断他的话,用手挥开一旁要来帮忙的几个门生,独自用布将蛇包了起来。
楼主对众人道:“快到早课时间,你们该散去了。”
一门生小心翼翼道:“楼主,我们想帮秦公一把。”
灵机回她:“秦公的事我们会帮忙的,大家先散去。”
“可是……”
“可是什么,别忘了晚些时候要考功课的。”
一听灵机这么说,在场的门生纷纷愁眉苦脸起来,想到自己的功课只好怏怏地散去,回了课室。
陈思语看着秦公收拾好那蛇早已僵冷的尸体,想走上前去帮忙,却又不知如何下手,踌躇了半天也只能干站在一旁。
她不走,玥儿便也陪她站在一旁。
等到御姐扶着秦公起身要走了,她心里突然内疚得不得了,想要上前去扶他,不想宫阙突然伸出玉扇轻横在她面前,拦了她的路。
陈思语看向他:“宫先生……”
宫阙收回玉扇,在掌心点了点,问她:“其余门生都回去了,你们怎么还没走?”
“我……我只是觉得,秦爷爷他最疼爱的蛇就这样没了,他肯定很难过。”
宫阙低头浅笑,对她道:“这蛇,秦公确实是喜欢。不过,今日他并不是难过,而是失望。”
“失望?”陈思语看向玥儿,玥儿也看向她,两人眼中均是不解。自己养了那么久的蛇突然被人拿剑劈成两段,怎么会是失望?不应当是难过才对吗?
难不成这蛇汲取了日月之灵气,山川之Jing华,秦爷爷对它寄予厚望,现在突然不知道被谁给劈开了,所以觉得失望?
宫阙解释道:“这蛇身上的断口很整齐,必是利器所为。若是平常人瞧见自己的宠物被人给劈成两段,自是难过。可是……”他看向御姐与秦公离开的方向,叹了口气,“可是这蛇,生性冷血,是难以养熟。原先是靠着我的药物抑制它的凶残,结果昨日它突然溜走,还伤了人。”
“伤人?!”
宫阙点头:“没错。它一溜走秦公便去找它,找到的时候正瞧见它要攻击一名樵夫,秦公出手阻拦还险些被它伤了,一时不妨又叫它逃走了。芝山本就山陡林密,找起来分外困难。谁知再找到时已是现下这幅模样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