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一次,它终于不是出现在了梦里。
小鱼微微睁大了眼睛,她蓦然回身,发现自己竟然在不知什么时候,从宴会厅中脱离出来,来到了这一片只有神树的黑暗之中。
淡淡的萤火从神树的树梢上升起,在黑暗中看上去有些可怕的光点,朝着小鱼逐渐移动过来,小鱼没有动,她身后没有人,但是她却总能感觉到,有谁的手搭在了她的肩上。
颜色淡雅的侍女服不知何时已经变回了出阵服,但是腰间的本体却依旧没有回来,她用手指牵住了自己的衣袖,试图在一片黑暗之中寻找出路。
但是没有,无尽的黑暗之下,只有那个时常出现在梦中的声音,再度在耳畔响起,这一次,她没有再问小鱼想不想变强,而是用陈述句,一字一顿的邀请着小鱼。
“到我身边来吧。”她声音轻缓,带着某种难以形容的诱惑意味。
“只要和我融为一体,你就会得到无上的力量,到时候,你就可以保护所有你想要保护的人。”
她说的当然不只是力量的强大,小鱼几乎是立刻就听出了她的言外之意。
承担着维护历史重任的刀剑,无法改变历史,但是,暗堕之后的刀剑却不同。
他们已经不再受这份责任的制约,从规则之中跳脱而出,无拘无束。
不得不说,神树之前在小鱼梦里的劝说方式太过低级,小鱼确实因此对她丧失了警惕,但是现在,小鱼却动摇了。
眼前神树的样子愈见清晰,她几乎是下意识的想要迈步走过去。
这也不是不可以理解,毕竟谁看到自己的主公被乱刀砍死,都会产生动摇的。
原本褪去的血色重新出现在眼前,专诸高大的身影出现在脑海中。而后,画面一转,白色高悬的白绫之下,是专诸年迈的母亲。
“乖孩子。”神树发出了一声喟叹,她枝叶摇摆的更加剧烈,原本清脆的铃铛声,此刻显得更为杂乱。
暗不暗堕又有什么关系呢?她天生就和其他刀剑们不同。她的兄弟都是心怀天下的狭义之剑,而她生来就背负着被主公恐惧的命运,与终年缠绕在剑身上,洗不掉的杀戮之气。
黑暗才更加适合她。
这个念头一出来,小鱼的身体兀自颤抖了起来,她觉得自己的眼角变得shi润了起来,但是却不知道自己究竟是为了什么而哭。
“别害怕”神树低声对她说,“你会得到你所有,想要的东西。”
小鱼突兀的产生了一个有些奇怪的念头,在她周围这片纯然黑暗的尽头,就是被阳光普照的光明,它离她很似乎很远,但又似乎很近。她觉得只要自己出声,就可以打破这片纯然的黑暗,但是,她没有出声。
小鱼指尖的颤抖依旧没有停下,也许是因为寒冷,也许是因为慌乱,她的指尖拼命的在衣服之上摸索着什么,然后,她在衣服的夹层里,摸到了一个隐藏的极深的。
她的脚步微微顿了顿,眼眸中浮现了难以描述的茫然与疑惑。
夹层之中里有块突起,正中央的圆形附近,似乎包裹着玻璃纸,微微用力,就可以听到玻璃纸摩擦着的声音。
那是一块糖。
也不知道是谁放进来的,也不知道究竟是为了什么放了进来。
但是小鱼却在那一刹那,想起了本丸中大家温柔的笑脸。这种圆圆的糖果,一向是小鱼最喜欢吃的,尤其是在被禁止甜食的那段日子,有很多付丧神不忍心看她可怜兮兮的样子,偷偷的带糖给她。被烛台切发现之后,还要被教训很久。
“……”小鱼在神树之前停住了脚步,她扬起头,雪白的脖颈裸露在外,面容苍百而透明。
神树对于她的突然停下感到了不解,但是它却并没有着急,她用了这么长的时间在小鱼身体里扎根,用枝叶寻找着她内心的缝隙。
之前在梦中进行的无聊的询问,只是为了能够和小鱼对话,只有对话,才能更快的找出她的弱点。
但是现在,对话已经不需要了。
她已经蛊惑了面前的短剑,此刻只要控制着她,向前迈一步就好。
神树周围的光芒更加明亮了,与此同时,她的枝干散发出了一种甜腻的香气,就如同捕食着猎物的食rou植物一样。
但是小鱼没有动,她突然之间露出了一个纤细而苍白的笑容,白色的火焰从她的衣服中升起,但是却没有烧伤她分毫,凌冽的剑气从她周身铺散开来,她黑色的长发被激荡的风吹开,黑色的眼眸中似乎隐含着微妙的嘲讽意味。
“我就说,我为什么会这么焦躁,原来是因为你的原因吗?”深植与内心的神树,早就开始试着蚕食起了她的内心。
火焰逐渐扩大,然后将她包围了起来。散开的剑气重新聚拢,逐渐形成了一个小圈,从小小的圆圈之中,纹路繁杂的短剑再度升起,她被之前似乎更加锋利,亮丽的光芒即使被白色火焰照耀,也不逊色分毫。
小鱼长长的衣摆被剑气割裂,从彩线绣着的飞鸟变为金线蜿蜒而上,她没有