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郭庭波澜不惊,一双眼直直的看着他。
“吃饭!”
少年狠狠一拍桌子,坐了下来,震醒了一直躲在柜台后昏昏欲睡的酒保,那酒保一看见朱砚眼睛恨不得都直了。
妈呀这孩子怎么又来了!上次那红酒留他衬衫袖子上可是根本洗不掉了。
朱砚开始专注的吃起鸽子,仿佛这鸽子是他千年万年的敌人,又啃又撕得恨不得立即大卸八块。郭庭也不再说话,漠然的喝着水。
酒保觉得气氛不对,实在是不对。上次人多的时候朱砚还能控制控制,现在屋子里连鸟影都没几只,这孩子万一爆豆岂不是要把他这小酒吧的房顶给掀了?
连酒吧职员都知道朱砚破坏力十足,朱砚,你自求多福吧。
气氛越来越冷,酒保一抖察觉温度直逼零下,心里开始祈祷着奇迹。
想起那个把喝多了的朱砚顺从的拉走的少年,酒保心里似乎点亮了希望之光。
上次那个奇迹般的少年快点来到吧,我诚恳的召唤您——
“朱砚!”
一道清亮且熟悉的声音响了起来,酒保闻声看去,恨不得立即匍匐在地冲天跪拜三千次啊!
奇迹啊!酒保眼里泛出了泪花。神,我感谢您!
莫晓苍神降一样的出现了,满脸焦急的一阵风一样的卷了过来,惊掉了朱砚筷子挟着的啃了一半的鸽子腿。
“你怎么……”
那一刹朱砚了悟过来,看着墙角Yin暗处缩着的一对穿学生装的男生。
妈的,有人跟踪!
“你是谁?”
郭庭看着来人眼中带着不耐,似乎是丝毫没有把这个半大孩子放在眼里。
“我是他同学。”莫晓苍说,看着他脸上的黑疮心里一阵好笑,脸上依旧温文有礼夹杂着冷漠生硬,“很抱歉,现在我必须带他走。要考试了,不能再让他这么浪费时间。”
“考试?”郭庭冷笑,瞟了一眼坐着没动的朱砚,“他朱砚连高考都从没放在眼里过!”
朱砚感觉心尖一凉,低下了头。
“他对考试上不上心,想必和您这位已经过气的歌手没有什么关系。”
莫晓苍的语气中毫不掩饰的表现出了轻蔑和敌视,语气却依然有礼,站在了朱砚旁边,手轻轻放在了朱砚的肩膀上。
朱砚没拒绝。
“好啊,朱砚。”郭庭不甘且愤怒的眯起了双眼,“怪不得要拒绝我,你是他妈有了新人。原来那些死心塌地也不过如此。”
“你他妈Yin阳怪气的废什么话!”朱砚就像猛地醒过来一样,坐在原位抬头瞪他,气势不减,“这他妈都两年了我找了个新的又怎么了!你他妈两年里就没找过别人?谁他妈信啊!”
“你真的——”
“干你丫屁事!”
郭庭不信——当初那个为了他连家里都反了的朱砚竟然真的找了别人?
他不信。
朱砚的眼睛红了一圈,不是泪水,是愤怒。他现在如同一只斗牛,就差长出一对角来戳他面前那人两个透心的大洞。
“请问,我们可以走了么?”
“不成!”郭庭看也不看莫晓苍,直直的盯着朱砚,“你把事情说清楚。”
“该说的我都说完了。”朱砚站了起来,让他和郭庭的眼睛在一个接近的水平高度上,“上次就说完了。”
“你什么意思?”
“我不是你要补得那个牢,你补不上。”
“我不懂!”
“Cao!”
朱砚大骂一声,抬手拳头又一次冲上郭庭端正棱角分明的脸,不偏不倚砸在哪一块透黑的乌青上。
“不懂就他妈回家照镜子去吧!”
说罢,朱砚拉着莫晓苍扬长而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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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我们要去哪里?”
莫晓苍问着,朱砚不回答。
一个拉着一个就这么走着,莫晓苍也不问第二遍了。
渐渐的,朱砚停了下来,站在没什么人的街道上,天已经昏黄,即将要黑成一片。
“你身上有没有牙刷?”
莫晓苍拉了拉他身上的背包,“我从学校直接冲过来的。”
朱砚背对着他,莫晓苍看不见他表情,只觉得他颤抖的双肩,异常的瘦削。
“靠,没事!跟我来!”
朱砚拉着他,几乎开始不管不顾起来,继续一往直前,头都不带回。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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朱砚拉着他回了朱砚的家,朱砚觉得从他答应郭庭出来吃顿饭开始他就Jing神失常头脑不清,现在居然拉着莫晓苍回了家。
他不后悔,他只是觉得孤独。
他不想一个人度过今天晚上。
只是今天晚上而已。朱砚早就洗干净了自己身上只剩一条四角裤,躲在被窝里等待去了澡堂的莫晓苍。
只有一晚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