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锦年咬了一下唇角,挺真诚地回答:“因为我调研过影视行业,所以我知道拍电影的流程。电视机里的虚假桥段,再血腥也吓不到我,最多让我吃不下饭。”
傅承林了然道:“别人亲身经历的真实故事,你听了还是会怕,是么?”
他的视线定格于财经新闻,注意力跟随着姜锦年:“我倒不觉得,你是真害怕。你的共情能力比较强,你把自己代入了讲述者的身份,被他们的恐惧和慌张感染。”
姜锦年混不在意,扭过头嘲讽一句:“反正我不会吓得碗都掉了。”
她一提起这件事,傅承林就弯腰,蹲在地上收拾残渣。他捡到了一个塑料袋,又把瓷碗碎片、剩饭剩菜挨个儿扔进去,还不忘和姜锦年说:“对不起,第一次来你家做客,我就打了你的碗,浪费了一碗粮食。”
啧,真客气。
姜锦年礼尚往来,有样学样:“对不起,第一次请你做客,饭菜招呼不周,又放鬼片给你看……”
她说着,离开沙发,往他那边迈出一步。
地板腻了一层菜汤,油光水滑。她在无意中失足,脚底一软几乎要立刻跌倒,正巧傅承林离她仅有半尺距离,他动作敏捷地一抬手就搂住了她。
时隔两日,他们的呼吸再度交接。
姜锦年的脸色泛起chao红,只觉他的声音和气息都像是不规律的海浪,从空无处吹来,又向空无处吹去,连绵起伏,敲击着她的潜意识。
她忽然有些懊恼愤怒,偏不接受他的帮助,挣扎着要脱开他的手。可他尚不明白发生了什么,被姜锦年扯着一同栽倒在地上。
他成了她的垫背。
他轻不可闻地叹气。
他似乎还念了一声:“姜锦年……”
姜锦年紧张地跨坐在他腰间,问他:“你摔伤了吗?你哪里疼?是我不对,我忘记了地板很滑。”
姜锦年等待回音的那几秒,许星辰忽然推开了卧室门。
许星辰本来真的不想打扰人家小情侣,但是刚才那一阵响动让她没办法忽视。她从门缝边露出小半张脸,偷瞄了一眼客厅的状况,眼见姜锦年骑在傅承林身上,她几乎看呆了,忙道:“你们继续!继续!”
傅承林抬起左手,掌心向上,手背搭住了额头。这个姿势令他看起来,有些消沉,有些低落。
姜锦年确信他是那种不会喊疼的人。
倒不是因为他没有痛觉神经,而是因为他比较高傲要面子。
姜锦年连忙捧起他的脸,一点一点小心翼翼地寻摸,从他的后颈探索到头发,还好他没有流血,也没有摔出一个包。
她缓慢站起身,弯腰向他伸手,要拉他一把。
傅承林却道:“可能我没伤在脑袋上,伤在了腰上腿上后背上,你不准备亲自验证么?”
姜锦年冷漠地回答:“还会开玩笑啊,太好了,啥事没有。”
傅承林果然坐了起来。他右手扶着膝盖,左手揣进了衣兜,他半低着头想说点儿什么,又发现姜锦年返回了卧室。她找出一件崭新的西装外套。
她解释道:“那天晚上在酒店天台,你把外套脱给了我。我拿去干洗了,今天正好还给你。”
她向他告别:“傅先生,我送你下楼吧。”
*
第二天上班,傅承林穿的正是姜锦年昨晚给他的衣服。
他今日与往常不同,左手没戴表。不是因为他不想带,而是因为手腕肿了,他就在办公室里抹一瓶红花油,熏染得一屋子都是那种味道。
他的合伙人推门而入时,被呛得抱怨了一句:“什么味儿啊?”
这位合伙人名叫郑九钧,年方二十八岁,外形挺拔俊朗,背景广泛深厚,父辈都是名头响亮的大人物,因此他偶尔被同行称作“郑少”。
郑九钧和傅承林相识五载。郑九钧有关系和眼界,傅承林有思维和经验,两人一拍即合,遂成立了“静北资产公司”,主营各类风险投资,并与多家机构签订了业务往来。
郑九钧最近看上一个P2P项目平台,浏览了几遍企划方案,这才来找傅承林详谈。
因为他消息灵通,所以他还听朋友说,傅承林勾搭了一个基金公司的美女研究员,这些天跑没了影,都是为了享尽风流意,常宿温柔乡。
郑九钧闷咳一声,开门见山地问:“你迷上了基金公司的小丫头么?”
傅承林放下红花油,反问道:“哪儿听来的消息?”
郑九钧不回答,只说:“无风不起浪。”
他捏着一沓报告纸,垂眸细瞧了一眼傅承林的左手。嘶,摔得怪狠的,肿了一大片,奇怪了,傅承林昨天还没事,晚上跑去哪儿负伤了呢?
郑九钧稍一寻思,做出猜想:“傅承林,你们家的那丫头不容易追啊。”
傅承林波澜不兴道:“追不上就算了。”
郑九钧颇感兴趣,忍不住一探究竟:“她不是你的真爱?”
傅承林语调偏低