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 单于烈身形回转,一转身,巧妙地避过了他的攻击。
班曦昭按下了自己砰砰直跳的心,环视了一周。
有叛徒。
哪个是叛徒?
他想找寻出来。
叛徒不会把叛徒两个字写在脸上,他恨恨地一转头,强硬地拒绝了单于烈。
“想要老子投降的人多了去了,先排队!”
随后一挥剑,带领着大宁王朝最后的士兵朝着不归之路一去不回头。
血的热量让路边的积血有了一些些的消融,蔓延看来,扩散开来。
明明是正午,在满眼的血腥之中竟是无边的黑暗。
班曦昭杀红了眼,他眼前的不是人,仿佛是一株株稻草,轻轻一挥剑,就可以倒地。
一刀砍在他的身上,一箭刺在他的肩膀上,一枪捅在他的大腿上,时间拉的越城,血流得更多,血流得越多,战士的斗志越坚毅。
已经无法将败局挽回,那么干脆就再最后杀个痛快,真正的男儿应将沙场做坟场!
最后一刻死在匈奴人的手中,最后一刻也要将自己的家乡紧握手中。
夕阳西垂,当他要结束下一人的性命之时,一枪从他的胸口穿过。
他不可置信的回头,最后一句话是——“为什么,叛徒会是你?”
夕阳的血色让人看不清持枪者的脸,但在生命的最后班曦昭却是看清了。
血混着泪流下,班曦昭不再看叛徒,看向他生命里的最后一次夕阳。
曦昭,曦昭。
他的名字是太阳,大逆不道的太阳。
一生如印证他的名字。
有过辉煌,有过Yin云,最后一刻,垂落西山。
夕阳未落,人入黄泉。
人生最后,不过因果循环的报应罢了。
“为我的母亲偿命。”
这是班曦昭入耳的最后一句话。
☆、无尽战火荡人间
初夏的战场发着腐败的臭味。
春天里饿着肚子的野狼,干脆拖着一家老小与北上的乌鸦抢食。
战场的尸体将野狼喂得膘肥体壮,乌鸦捡着漏食,羽毛被浸得乌黑油亮。
不似人间,似是炼狱。
或者说炼狱也没眼前的战场可怖。
曾是大宁王朝最尊贵的宁国公,曾是军,队最勇猛的将领,曾是逼宫夺、位的叛臣贼子,曾是、曾是,过去所有的一起都在一场败仗中灰飞烟灭。
骁勇善战的宁国公班曦昭如今就埋没在这茫茫的尸山血海之中,或许已经腐烂,或许被乌鸦野兽吞食。
一生太长,一生太短。闭眼含恨,所谓因果。曦昭西落,堙没尘土。
班曦昭死了,匈奴又一次获得了胜利。
胜利的不止他们,想班曦昭死的人也不止他们。
京兆的班曦昭走了,躲在暗处虎视眈眈的李诚见京兆虚空,就趁此机会,一举攻向京兆。
江州的大军趁着京城里没有人,浩浩荡荡地往里面直冲而去,只是没想到京城只是表面空虚。
“黎贝,我以为你是一个正直的人呢。”
拦下李诚江州大军的人,不是别人,正是他的亲生女儿——黎贝。
“正因为我正直,所以班曦昭才愿意把他的老家交给我。”
战场的乌鸦盘旋着,呀——呀——凄厉地叫着,似乎是被战场的冤魂附体,尖厉着诉说自己的怨恨委屈。
诉说着,诉说着,诉说着不久以前的往事。
“军师,你说我们对抗匈奴有几分的胜算?”班曦昭的头发愁白了一半,也不顾形象,就坐在台阶上,跟着军师聊起来。
军师拿着他那把破败羽扇,摇了摇头,“千一胜算。”
班曦昭苦笑一声,“那跟没有胜算有什么区别?”
“给国公一个胜利的希望罢了。”
“这种时候了你还在开玩笑。”
军师摇摇头,“这种时候我还没跑就已经算很对得起国公了。”
“唉——”班曦昭长叹了一口气,“那换一个话题,跟李诚还有黎贝哪个胜算比较大?”
“一样”
“胜算多少?”
“千一”
军师努力地表现出轻松地语气,但仍然不能让班曦昭感到轻松,排山倒海的压力压在他一人的肩上,让他这样一个壮年男子也经不住想要流一流眼泪。
“去攻打匈奴,京兆必定不保,留在京兆,匈奴与南方势力前后夹击,京兆也必定不保。”
“我知道的,军师”班曦昭说道,“肯定还有其他办法的,肯定,肯定。”
他咬着手指,也不嫌刺眼,看着挂在头顶的太阳,脑海里有了一个计划——
黎贝。
江山注定不保,不如拱手相让,至少可以保得住自己的家乡。
打死黎贝她也不会想到,她辛辛苦苦地在谋划