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是嘈杂中,陈遇的声音。
响了几声,电话接通了。
“喂?”
暗哑低沉的声音透过夜的深邃到达易潇的耳膜,她的心漏跳了半拍,他那头的声音很杂,有重重的敲击键盘的声音,也有看视频的声音。
和易潇这边的安静形成了鲜明的对比,她仔细地停了一下那头的声音。
“有人在网吧看葫芦娃?”
电话那头的人短促地笑了一声,随之低声说:“坐在我旁边的,看了一晚上葫芦娃。”
易潇也忍不住笑起来,屋里没开灯,有月光透过窗户洒在她床上,易潇看着那一片银白,随意扯了个话题,“你今天做的菜很好吃。”
“你等一下。”
一阵窸窸窣窣的声音,有椅子拉动的声音,然后那片嘈杂越来越远,一直到完全消失。
“你刚刚说什么?我没听清楚。”
这下他的声音清晰了很多,大概是走出了网吧,外面有细微的蝉鸣声。
“我说你做菜的时候尤其帅。”易潇的语气有些轻佻,但很愉悦,听到电话那头呼吸声一滞,她知道她又成功了。
“诶。”陈遇漫不经心地喊了一声。
“嗯?”
他沉默了好一会儿,但却不挂电话,网吧的烟味熏得他嗓子有点发干,这会儿喉咙又有点发紧,“你真的喜欢我?”
易潇看着那一床的清辉,不由得笑了。
十七岁的少年,对待感情有一种非常纯粹的真挚,他们会紧张地问你喜不喜欢我,他们的感情中只有感情。
易潇轻轻地嗯了一声,她想到自己的十七岁,已经开始忙碌地赶通告,好像从来没体会过这一心境。
陈遇听到易潇的答案显然松了一口气,紧接着他又听到易潇说:
“我喜欢长得帅的,你是我现在见过的真实的人群中长得最帅的一个。”
易潇的语气很轻松,陈遇却慌了,他很自然的联想到:如果易潇遇到了一个比他更帅的男人,她是不是会毫不犹豫地义无反顾地移情别恋?
……
突然很方。
没等陈遇再说话,电话那头已经响起了细细的呼吸声,很均匀,显然已经熟睡。
陈遇蹲在网吧门口的大街上,喂了半个小时蚊子,听了十几分钟的呼吸声,才把电话挂了,带着怒气加入顾准的队列,大杀四方,疯狂吃鸡。
妈的,易潇太渣了,简直就是见一个爱一个,渣女本渣了。
第二天,易潇神清气爽地上课,而陈遇又顶着俩黑眼圈在课堂上昏昏欲睡。
夏日的午后,让人很是困倦,今天各科老师上完本学期最后一堂新课,宣布全面进入复习阶段,迎接期末考试。
易潇开始了紧锣密鼓的复习计划,好在她执行力很高,虽然很多不懂,但复习也有条不紊地在进行。
她经常问陈遇问题,虽然陈遇上课不认真听,但到底是底子好,懂的还是比易潇多。
大概是因为易潇的不耻下问,陈遇也开始认真学习。
按照他的想法,不是他想学习,而是他不能在女生面前丢人,要是易潇问他他不懂,那岂不是脸都丢光了……
后来顾准也叫陈遇去过网吧,但陈遇没有一次答应,次数多了,他也不再来叫陈遇了,天天被班长督促着好好学习。
顾准头都大了,在某一天下了晚自习后,他看到回到宿舍的陈遇从书包里拿出一本数学书,开着小灯看的时候,他整个人都惊悚了。
“老大,你……你在干啥?”妈蛋,这还是他那个潇洒不爱学习的老大吗!
陈遇眼皮子都没掀一下,“学习。”
“……”
整个宿舍都来围观了。
几个男生的头齐齐地凑在陈遇床前,把外面的灯光堵得严严实实,只剩下陈遇那盏小灯颤巍巍地发着光。
“老大,你看得懂吗?”损友之一唐瑞宁说。
“老大,看不懂别硬撑着啊。”损友之二曹锋说。
“老大,我们不会鄙视你的,我们会装作不知道的。”损友之三顾准说。
“……”
某老大瞥了一眼他的弟兄们,靠在枕头上,手里转着笔,充满惆怅地说:“你们不懂。”
还不是因为易潇,如果他又帅还能教她学习,她应该不会那么容易地移情别恋了吧。
三个损友互相对望了几眼,终于在顾准的眼神指引下,三个人齐聚厕所,商量着自家老大这几天惊天动地的变化。
隔天,在陈遇去上厕所后,班上一个男同学神神秘秘地给了她一张纸条,揉得很碎的纸条上只有一行字:
陈遇喜欢你,他为了你挑灯夜读。
她可以确定这不是陈遇的字,陈遇人虽然吊儿郎当的,但字却是很好看的楷书,这纸条上的字跟狗爬的一样。
但是她还是忍不住想笑。
不一会儿,陈遇和他的狐