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口气,骤然又跌入了深渊,她好像格外会撩拨他的心情。
李雍身上有股檀香的味道,应该是刚刚从季家宗祠里出来,这些日子李雍每天下了衙都要过去,一跪就是几个时辰。
第一次见到李雍时,季嫣然就发现这是个自尊心很强的男人,不管面临什么危险,依旧可以守住内心,面不改色,意志坚韧,认定的事就不会动摇。
他要担下三年前的过错,每天过来赔礼直到父亲、母亲原谅为止,每日行色匆匆,只要从衙门回来就会到季家,面容也愈发的冷峻,就连唐千都不敢上前劝说。
风雨更急起来。
雨丝刚刚落在她脸上,只觉得面前一暗,李雍已经挡在她面前。
李雍道:“进去吧,别着凉。”
他的声音格外低,给人一种错觉,仿佛带着些许的恳切和忧伤,但是看向他时,他却仍旧目光沉稳,身姿笔挺如松,还是那不怒自威的年轻将军。
将她送进屋子里,伸手又去关门,仿佛将一切危险都隔绝在那门外。
她那俏丽的面容也渐渐消失在门后,他望着她那嘴角上扬带着些许笑意的模样,深深印在了他心底,这样的笑脸就算过多少年,都会依旧像今日这般清晰。
耳边忽然响起她和冉九黎说的那些话。
李雍不由地攥起了手,仿佛那门有千斤重。
“只要我能做到的阿约也会答应。”
口气是那般的笃定,没有半点的犹疑,在她心中四叔比他更加值得信任,终于那亲昵的称呼也不再单独属于他,一切渐渐都会离他远去,或许有一日他也没有资格站在门外护着她。
外面那些流言秽语他其实不在乎,人人都笑话他将会为这桩婚事付出代价,将他和四叔年轻的时候比较,他都没放在心上,这些对他来说并不重要。
他与同僚动手是因为同僚要为自家妹妹做保山。
“迟早都会下休书,不如早些为自己打算,将来风风光光再娶……”
听到这里,他就抑制不住怒火,休妻再娶意味着和她再没有关系。
门板发出清脆的声音,将一切隔绝开来,他心中一悸,抑制不住的疼痛顿时扩散开来,仿佛要抽走他所有的力气。
“三爷,”唐千走过来,“您回去歇着吧,今天有我和程家兄弟在。”
三爷从战场回来之后,没有好好休息过一日,不像冉六他们,每日里被下人、郎中围着,家中大小宴席不断,好像都要被捧上了天。
三爷赚了这么大的军功得到些什么?不但没有被夸赞,反而成了罪人似的。难道三nainai真的下定决心要跟三爷和离了吗?
所以季家也不肯站在三爷这一边。
那三爷以后的日子该怎么过呢?他听大爷说,如果这桩婚事不顺利,恐怕以后就见不到三爷了,三爷会在边疆磨一辈子,这样一来至少让季家觉得三爷做了他想做的事,不会因此愧疚。
离开,在别人看不到的地方难过,渐渐地被人抛在脑后,留个别人的消息不过是大大小小的胜仗、败仗。当年纪大了,被战场抛弃的时候,就是马革裹尸,遗骨送回故里,也许这就是最终的结局。
唐千的眼睛不由地红了。
站在门口的李雍一言不发地抬起头,雨越来越急,天空都跟着发亮,屋子里的灯吹灭了,他脸上也跟着露出了笑容。
希望她能睡得安稳。
……
皇宫的校场上,皇帝饶有兴致地看着眼前的一切。
从骑射到搏杀,他的骁骑营是越来越有样子了。
李雍一身甲胄骑在马上,手中的银枪让两个副将不敢接近。
“不是说在季家站了一晚上吗?”皇帝道,“怎么这些人还不是他的对手。”
内侍躬身:“李将军到底是在战场上历练过的,那一招一式与旁人比起来都多了几分凌厉。”
皇帝眼睛眯起来,若是李雍能够完全为他所用,将来必然超过林让和江冉。
“将他叫进来回话。”皇帝吩咐内侍转身走进了大殿。
内侍将殿门关上。
皇帝看向李雍:“这些日子朕听说一件奇事,有人能够死而复生,而且活过来之后性情大变,有人说她像极了常宁公主,你可知晓这人是谁?”
李雍面色从容:“皇上,那些都是荒诞的谣言不可相信,有人是想要借此重伤拙荆,拙荆当年被人掐住脖颈晕死过去,在棺木中醒转,拼了全力才发出声响,多亏忠仆推开棺木,这才得以逃生,这些事李家上下都知晓,至于性情大变更是无稽之谈,拙荆的性子一直都是如此,当年在京中也被人误解闹出些许波澜……”
“到现在你还护着她,”皇帝脸上一阵寒意,“如果她真的是大难不死,季家为什么到现在也不肯原谅你当年的作为。”
李雍显然没有想到皇帝知晓这些内情,微微一怔却仍旧道:“皇上,那是因为微臣三年对拙荆多有亏欠,岳父母迁怒于我也理所应当,更何况