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是信得过的,以后便由他来照顾阿娘。”
&&&&陈夫人见过墨童,也时常听陈锦提起,当下倒没有异议。
&&&&母女俩同乘一辆马车,马车后头跟着一辆载物的马车,驶出陈府前,陈夫人掀开帘子看了一眼,嘴角微呡,眼中似嗔似怨。然后,她放下帘子,很轻很轻地叹了口气,说道:“走吧。”
&&&&马车拐出陈府那条街,没走多久,便到了状元街。
&&&&院子里早已有人打扫干净了,陈锦将陈夫人自马车上扶下来,进了院子。里头青竹碧绿,一条石子路铺呈在脚下,三面的屋舍重新修葺过,屋前挂着红色小巧的灯笼,看着很是喜庆。
&&&&陈夫人四处打量了一下,问陈锦,“囡囡,怎的这样快便找到了院子?”
&&&&陈锦怕她多想,便道:“陈路是个能干的,还有什么事是办不成的?”
&&&&陈夫人满意地点头,“那便好。”
&&&&涓宝和钿琴端了茶上来,涓宝笑道:“连夫人的小厨房也搬过来了,二姑娘怕是与老爷磨了好一阵子吧。”
&&&&“那倒没有,”陈锦呡了口茶,“阿爹念着阿娘的身子,便是说什么都是依的。”
&&&&两个丫头嘻嘻笑起来,陈夫人的笑容却淡了,垂眸喝茶。
&&&&陈夫人的小厨房原封不动地搬进了这座幽静的小院子,看着倒与在陈府没什么不同,但到底又不同了。
&&&&如今陈茵被困。
&&&&叶姨娘又在月子中。
&&&&望月楼起火。
&&&&加之陈珂去了江淮。
&&&&本就人丁单薄的陈府,放眼望去,竟寻不到几个人了。
&&&&自老太太去世后,她房里的两个大丫头和随侍她的嬷嬷跟了陈锦,其他下人要么分配去了别的院子,要么自请出府了。
&&&&陈府,似乎真的凋零了。
&&&&陈锦陪陈夫人用了午饭才走。
&&&&走时陈夫人叫住她,交代道:“回去时,去看看你大姐。她从小没吃过什么苦头,这次关进柴房,也不知会胡思乱想成什么样子。”
&&&&以陈锦对她的了解,陈茵不会胡思乱想,她只会想尽办法给自己脱罪。
&&&&但为了宽陈夫人的心,陈锦还是点了点头,“我知道了,阿娘放心,一切有我。”
&&&&她本生得娇柔,身子也不算硬朗,说话时却莫名地让人对她有一种信任感,仿佛她既说了,便能做到。
&&&&陈夫人将她送出去,目送马车走远了,才回身进了屋。
&&&&涓宝扶着她的手臂,轻声道:“夫人,我觉得二姑娘真是厉害极了。”
&&&&闻言,陈夫人微微一笑,“是啊,这些事本以为做起来会很难,不成想竟也这样容易。”
&&&&“我听音夏说,二姑娘直接去找了老爷,然后老爷便同意夫人出来养身子了。”钿琴在旁边接话道,“就算从前老夫人在时,尚没有人敢直接对老爷提要求的。”
&&&&陈夫人但笑不语。
&&&&她的囡囡,真正是长大了。
&&&&……
&&&&陈锦径直回了府,或许是今日了却了一桩心事,竟不觉得困。
&&&&音夏问她是否要午歇,她摇摇头,“墨童是今日过来吗?”
&&&&“是,那日走时墨大夫说今日再过来给姑娘请平安脉。”
&&&&陈锦点点头,“你先出去吧,我一个人呆会儿。”
&&&&音夏依言出去了。
&&&&房门关上,屋里立时安静下来。
&&&&陈锦倚在靠窗的软榻上,透过开着的窗看出去,墙边的榕树枝叶繁茂脆绿,能听到鸟叫声,却见不到鸟儿的身影,想来又是躲哪片树叶后面了吧。
&&&&陈锦看了一会儿,慢慢阖上了眼睛。
&&&&梦里仍是那处Jing致的宅院。
&&&&生中剧毒的柳扬奄奄一息的躺在床上,元徵坐在床边,紧握着她的手。
&&&&或许,元徵对现在的陈锦来说已是熟悉的人了,此刻旧景重现,陈锦仍知道自己梦中,却觉心揪痛了起来。
&&&&她站在角落里,眼看着元徵低着头,身躯微微躬着,正在承受巨大的痛苦。
&&&&“我要给你一个忠告。”柳扬虚弱的说。
&&&&元徵将头垂得更低,耳朵靠近柳扬的唇边,陈锦听见柳扬说:“主子爱上了不该爱的人,我知你不会回头,我只望你不要为了她万劫不复。”
&&&&然后,柳扬闭上了眼睛。
&&&&元徵握着她渐渐冰冷的手,一动不动。
&&&&陈锦自角落里出来,刚走两步,管家便与大夫走了进来。
&&&&霎时,陈锦睁开了眼睛。