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坐姿,离去的意图昭然若揭。
厨房门嘭地被人粗暴地推开,周为民老婆自打生了孩子后一点点胖起来,明明吃的不太好可脂肪含量却居高不下,相比于周为民的黑瘦更显出疲于生计的Cao劳和忍耐。
她端着一个大碗过来放在一旁的小方桌上,还有一碟自己家腌制的雪菜,对着慕仲生道:“你听听他说的什么话,快要老年痴呆了吧。要不是我们收留她,落到那个□□犯手里还能讨着好去?再苦再累至少有个遮风避雨的地方吧,就她那个模样,你知道夜里都有人来砸我们家窗户玻璃吗?就在街边卖个水果而已,方圆几里地的小混混都来围着。就为这个,所长还被开过瓢,还不是我们提着东西去看的?”
说到最后气哼哼道:“还有她那个妈,好死不死的不能出了长鸿市的边界再跳车啊,你知道买块墓地花了我们多少钱吗?好几年的积蓄一下子全填里面去了,我们找谁报销去?”
陆徽因霍地站起来,他的眉目本就深邃,常年刀光剑影真枪实弹Cao练出来的气质厚重有如实质,他冷下脸时周身的气息都变得有压迫性。虽一言不发,却不怒自威。
周为民老婆吓得呼吸一滞,她接触过最有钱的人也不过是冬天里儿媳妇儿怀孕了馋嘴要吃西瓜的局长儿子,约摸着也是这个年纪,但把两人放在一起就比出来了,说不清哪里不一样,但就是知道面前这个青年更不好惹。
她是个见风使舵惯了的妇女,当下笑了笑,将额前的一缕头发别到耳后,“要说也是那丫头自己眼尖,不然所长要她跟那个□□犯回家的时候她不吭不响地用笔给人家脖子扎个血窟窿呢,要不然也轮不着来我们家。但小姑娘长得太漂亮了真不是好事,上个学吧屁股后头跟的人能排到楼下去,老师喊我去看她的桌洞,里面塞满了纸条和零食,这哪能上学嘛,烦都烦死了。后来上初中要上晚自习,多少人堵她,老周班都上不好天天的接送接送,遇到那种愣了吧唧的赶都赶不走。小伙子你可能不知道那个时候的孟嫮宜,整个人都没表情的,疼了就皱眉,不高兴了也皱眉,几天不说一句话那是家常便饭的,谁也不知道她心里在想什么,我就没见她哭过,就有时候写着写着作业突然就愣住了,然后看着天,你说这有什么好看的?”
她极度不理解,甚至觉得有病,有那个时间还不如出去遛个门子或是织件毛衣,想那么多干什么?不过一辈子而已,怎么不是过呢?比比隔壁天天因为弟弟挨打的女孩子,她不感激涕零偷着笑就不错了。
她常常在梦回午夜睡不着的时候想,孟嫮宜真是个不懂感恩的坏丫头,说走就走,也不想想若不是他们好心收留说不定早死在什么旮旯角落里了。如果能在他们身边长到十八九岁,就能给她找个好婆家了,就凭她的长相彩礼怎么也能开出个十万八万的。等结了婚还能帮衬着娘家弟弟,自己也不至于这么辛苦了。每每思及至此她都恨地牙直痒痒,可不甘心也没用了,人已经走了,竹篮打水一场空。
陆徽因一分钟都不想在这里待着,催促道:“公墓地址在哪里?”
周为民用力搅拌了一下清汤素面,热气扑面哈得人睁不开眼。他揉了揉眼睛,起身往里面的卧室走。随着卧室的灯亮起来,陆徽因一眼看到放置在墙边的三脚架钢琴,上面有门德尔松的LOGO,价格不菲。再扫一眼里面的摆设,地上堆放着大量的速写纸,有的画着凌乱的线条,有的漆黑一片辨不出明暗关系,剩下扎好的速写纸都一片空白,只是边角都泛黄了。他眸子的光沉了沉,最后落在散落一地废弃的颜料上。几乎没有一管是用完的,大多拧开没来得及盖上被风干了管头部分,还有些是被踩扁破损的,但无一不印着史明克几个英文字母。
没等他多看一眼周为民捏着一个巴掌大的小纸条出来了,他刚要递过去却被他老婆一把抢过来,笑眯眯道:“还没问贵姓?”
“免贵姓陆。”陆徽因是真的不想再待在这里了,他的耐心和修养都要耗尽。
“那丫头过的怎么样?听福利院的人说收养她的人家条件非常好,在上海也算富裕呢。她现在上班没有?每个月赚多少钱啊?肯定买房子了吧,在哪个区呀?”
陆徽因定定看着她,“你想表达什么?”
周为民老婆咧嘴笑,贪婪之色溢于言表。“我家宝宝快要初三了,各方面都非常有天分,就是长鸿教育条件有限,我担心会毁了我家宝宝,想把他送去上海那里,毕竟他姐姐在那,怎么也好过一般家庭吧。”
看着陆徽因神色不明,她也拉下脸来。“怎么了?这点小忙都不愿意帮?哼。”
陆徽因忍到极限,冷冷道:“我会转达,现在能把地址给我了吗?”
周为民老婆还是狠狠攥住,眼珠子转了两圈,笑道:“我想了想还是不麻烦你了,这样吧,你把她地址给我好了。”
陆徽因神情冷肃,眼神睥睨。“她前段时间人在国外。”
“我就说这丫头命好,都出国了!那,那给我电话号码也行。”
看着她喜不自禁的样子陆徽因忽觉胃里一阵搅动