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逍遥道……你居然选择当道修。”贺兰韵有些头疼的抓了抓头皮,“还是逍遥道,你要知道,现在北荒魔宫的魔君,就是由逍遥道入魔……”
“我不仅知道,我还知道迄今为止北荒魔宫的五任魔君,四任是逍遥道走火入魔的重症患者。除了他们几个之外,逍遥道还多废物,懒癌,和Jing神病。”沈闻身子一歪,酒足饭饱,露出一个满意的表情,“可那又怎么样呢?”
“他们是他们,我是我。”
自从没了婢女给她打理头发,她自己是没办法好好束发结髻的,所以干脆就用头绳扎了个高马尾,甚至还嫌弃头发长得太长,截掉了一部分,现在看上去有些乱糟糟的。身上穿的衣服也和当初在沈家的时候走完全不同的风格。
沈家那是高调奢华,现在……是邋里邋遢。
要不是她问妙法主持学的第一个术法是涤尘咒,贺兰韵觉得她现在可能都要馊了。
一边的求心不发一言,闭目垂头似乎在想些什么。
“怎么不说话?”沈闻问道。
“小僧在想事情。想说,却又觉得说出来,会得沈姑娘一番嘲笑。”求心盘腿端坐结印的时候,整个人会显得很端庄,而开口的是,这种亭亭净植的感觉就更明显了。
飞舟是问大悲寺借的,妙法主持对沈闻很慷慨,慷慨到贺兰韵都忍不住要想歪那种。
“那你就说呗,我听完再考虑要不要嘲笑你。”沈闻给自己倒了一杯消食茶,一路上她这张嘴就没停过。
大悲寺后山在这个季节有仙荔,一株仙荔树统共也就结一百来个果子,今年结得多,大约一百五十个,大悲寺的僧人一人一个还余了几个。仙荔除了味道好,还自带灵气,有调养经脉的效果,妙法匀了几个给沈闻。
求心因为是人造灵根的关系,吃不了这种大补的果子,只能啃啃辟谷丹过日子这种样子。贺兰韵根骨坏了,吃仙荔上火,对他的身子火上浇油,所以沈闻就开开心心一个人独吞了所有果子。
喵法,真是爹一样的男人。
所以她现在是一边啃着晶莹甘甜的仙荔,一边和其他人聊天。
求心眨了眨眼,他睫毛很长,做这种动作的时候,总是会让沈闻联想到蝴蝶。
“小僧想——若是沈姑娘有入魔之像,求心必定会拼尽全力阻止的。”
世上有一种人,当他发愿的时候,似乎总有一种“千万人吾往矣”的气势,好像面前是刀山火海,人间地狱,他也会往前走,义无反顾。
求心就是这样的人。
沈闻:……
听完他的话,沈闻难得沉默了一下,然后拿起边上的牡丹糕,塞了求心一嘴:“可闭嘴吧flagJing,你们男人不插点什么浑身不舒服是吧?”这牡丹糕是梵音城下凡人家做的小吃,没有灵气,求心自然能吃得。
贺兰韵:噗
他才十二岁,他为什么要听懂这种东西。
“你给我注意点行不行?你是不是女孩子啊?!”贺兰韵被茶水呛到,咳嗽了好久才涨红了脸喊道。
嘴巴被牡丹糕塞住了的求心:唔唔唔?
他艰难的把牡丹糕咽了下去,双手合十道:“沈檀越,你才十二岁,不要说这种话。”仔细一看,他原本白皙的脸颊,不知道是被牡丹糕噎的,还是别的什么原因,还有些泛红。
沈闻:“我说的是插旗,你们想到哪去了?”
求心:……
贺兰韵:……
插旗……什么意思?
沈闻:……
“算了,以你们的智慧我很难跟你们解释清楚的……”她寂寞地叹了口气。
这个世界,没有人陪她一起玩梗。
大悲寺距离万里杏林不算远,坐飞舟只需要一天左右的路程,就能到万里杏林“万里”的边界。
和其他宗门不一样,万里杏林周围并没有凡人从城寨,要说村落也有一些,只是三三两两不成气候,这大约也和仙君“山鬼”脾气古怪有些关系。
毕竟,万里杏林作为九宗七姓的“九宗”——也就是九个排的上号的大宗门——之一,不但排名最末,弟子最少,同时也是海拔最低的、宗门建筑最朴素的。
它坐落在盆地之中,只有万里红白杏花随着时光流转,花开吐香,花落结果。
而万里杏林的宗门建筑,只有医庐茅屋。
弟子区区十五人,比大悲寺还要少,每天忙得和一线大城市前三甲医院的急诊科一样,永远不是他不在就是你不在,连个相互交流的时间都没有。
贺兰韵拜入这里,倒是基本上可以断绝被宗门内校园霸凌的机会了。
沈闻他们的运气好,飞舟停靠在杏林边界的时候,恰好看到一个穿着紫色长袍的白发青年人坐在杏林边上,头上搭了个凉棚在看诊。
虽然此人气息内敛,但是到底能看出是个修士,修为似乎还挺高。
此时的他正在给一位衣着清凉,浑身上下的布料加起来可能还没有她