这是妙法第一次,也是唯一一次,见到天女“羽化”。
修仙者羽化,便是飞升登仙。
天女“羽化”,只是尘归尘,土归土。
一开始,妙法不懂。
后来,随着他的修为越来越高,也逐渐开始“有资格”知道一些修仙界关于“天女”这种存在的、见不得人的Yin间事。
而后,妙法便明白了。
天女羽化之前,那个像是嘲讽一样的眼神,到底是什么意思。
——“你们不配。”
这大概,就是在他心底埋下种子的那一刻。
他想,若是再有机会能接触到天女一族,他会想办法庇护她们的。
佛渡众生。
没有撇去一族苦难,视而不见的道理。
妙法第二次见到天女,是在三百多年前。初见、相识、其中曲折,他已不想多做赘述,只是唯一件可以说的事情,应该是
“当初你娘亲也是这样,不用法器,不行灵力,爬上千丈红尘来。”旭日霞光染在妙法身上,让他看上去像是一尊金身罗汉像,“要老衲和她生个孩子。”
沈闻:……
“所以?”她手里攥着黄瓜,觉得手心出的汗可以拿去腌黄瓜了。
……不是吧?沈闻素的妈,那个惊鸿夫人,居然和自己一个口味,喜欢禁欲系?
“老衲劝说她,天女一族,以绮丽受人攫夺,后代越是美貌,命运便越是苦难,不如遁入佛门潜心修炼,老衲尚可庇护一二。”妙法拨弄着手里的佛珠,苦笑道,“小檀越莫要想岔了,惊鸿夫人……只是看上了老衲这一双手罢了。”
沈闻:……
虽然道理她都懂,但是不知道为什么,在这位大师父说出“只是看上了老衲的这一双手”的时候,她脑子里脑补的惊鸿夫人,就不再是身着留仙裙,飘逸美貌如巫山仙子一般的形象,取而代之的是西装领带,和平静的BGM。
不行,这个脑补有毒。
她摇了摇头,努力把画面从自己的脑海里赶出去,为了压惊,还用力啃了一口逐渐脱水的黄瓜。
“老衲劝了她三百年。”
“可惜,惊鸿施主始终不肯听老衲一言。”
沈闻:……好了好了,你不要说了,我也不会当尼姑的,而且你这个故事我可能猜到结局了。
“然后,在某个月黑风高的夜晚,她实在是受不了你吃又不给吃,叨叨又叨叨个不停,所以决定愤而出走,嫁给了我爹?因为我爹手更好看?你别跟我说你后悔了,想当我小爹啊……不会吧不会吧不会吧?”沈闻终于憋不住蓬勃的吐槽欲,疯狂的吐槽起了面前的老秃驴。
惊鸿夫人能盘你三百年,也是耐心十足了啊!你们两个到底谁更有槽点我居然一时半会难分高下,真是高手高手高高手啊!
妙法:……
沈闻猜的也没多少错。
妙法永远记得惊鸿走之前对他说的话。
她说:
——别同情她。
廉价的同情让她恶心。
妙法并不知道自己同情天女族的遭遇,想要庇护她们的想法到底错在哪里。他想了十几年,依然没有想通。
“三百年前,师父说我心中有执,有妄,难以得证阿罗汉、继任大悲寺的圣莲净琉璃衣钵,便让我作为首徒,继任了大悲寺的主持一职,等待有天赋的后来者,引导他继任净琉璃佛子。”只是时至今日,这个人依然没有出现。
沈闻撑着脸,看着他:“那我让你庇护我,你就能稍微一解心中的郁结了吗?”她侧头看着屋檐下方的僧人。
她原本以为这是个妖女盘圣僧盘了三百年不出包浆的老套故事,但是事情的泥石流程度远超她的预计——要说的话,可能是手控女Jing神病借种改良后代基因不成,愤而出走的故事。
“大师。您别想了,您啥也没做错,您只是丹心错付,碰到了Jing神病而已。”她十分诚恳的开解道。
“您想想,哪怕是佛祖,也讲究个有缘没缘,没缘分咱们也不能强求是吧?”沈闻跟个老娘舅一样苦口婆心道,“您看,我跟您就很有缘,我很愿意被您庇护的,而且我也不从物理意义上的馋您身子,我们彼此对对方都是又安全又可靠……当然,当尼姑是不可能当尼姑的,这辈子都不可能的……”这老核桃、不是,是老和尚都被惊鸿夫人盘出天女ptsd了还能跑过来和自己聊天,可见是真的好心人。
沈闻自知自己是个流氓无赖,但是对着真正的老实人,她也不会坑他太过。
“所以啊,我就在想,要不然你给求心在大悲寺上挂个名,然后呢,让我办成男孩,当个俗家,这样出去闯荡的时候,背靠着大悲寺我也能把自己天女的身份隐藏起来……”沈闻把黄瓜放在膝盖上,眼睛看着冉冉东升的旭日。
“有些事情,终究是不能强求的不是吗?”旭日红霓映在她脸上,仿佛正道的光。
妙法愣住了。
“小檀越……说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