种种,都能明显对上。
只是乔之逾无论如何都想不到,世界有时竟这么小。她声音略微带点儿颤,“……你还记得我?”
一句话,让一切了然。
季希连呼吸都变得不知所措,她紧盯着乔之逾,当所有的人和事一串上,不知怎么,泪珠就从眼角涌了出来,顺着脸颊无声滑落。她压根没想过哭,眼泪已经下来了。
想起多年前的事,尽管久远,乔之逾眼眶也shi润。
怔了许久。
季希吸了吸鼻子,“我就觉得见过你……”
乔之逾伸过手摸着季希脸颊,替她拭去泪痕,半晌才说:“我没认出来,变化太大了……”
季希让乔之逾擦着脸,依旧目不转睛看她,都呆傻了。
多年过去,记忆遥远,她们改变都太大了。那时院里的女孩儿,统一留短发,一个个跟男孩子似的。
如果不是乔之逾鼻尖的痣,如果不是季希肩上的疤,她们都认不出对方的脸。但某些回忆依旧清晰,是她们那段压抑时光里,为数不多的美好。
“真的是你……”乔之逾还难以置信,她记忆要比季希要清晰,毕竟大了几岁。
季希也失了神,“跟做梦一样。”
乔之逾指尖擦过季希shi哒哒的眼角,思绪乱得,不知该说什么。
两人始终望着对方看,过很久,都缓不过神,恍然如梦。慢慢的,才将眼前的人和记忆里的人,彻底画上等号。
“还记得我以前叫你什么吗?”乔之逾问。
季希点头,纵然许多事都模糊,但唯独关于乔之逾的事,她都记得,“别人都叫我哑巴,只有你不这么叫。”
内敛话少的小孩更容易被欺负,小时候的季希便是这样,总被其他小孩追着骂哑巴,别人越是这么骂,她越不想说话。
那时还好小,乔之逾回忆着,试着,轻轻叫了声,“小家伙……”
骤然,季希眼泪又不受控制落下,看季希这样哭,乔之逾泪水同样夺眶,她上前一步,捧着季希的脸,不停帮她擦眼泪。
眸子染红,季希也伸手,认真拭着乔之逾眼角的泪水。
心情久久不能平静。
“我觉得你像,”季希看看乔之逾鼻尖,再看看她眼眸,“又觉得不可能。”
乔之逾的背景,跟她就像两个世界,季希怎么能想到,她们会有相同的出身,乔之逾就是当年的姐姐。
孤儿院小孩能被优渥家庭收养的情况,的确少之又少。乔之逾养母曾是孤儿院的资助方,乔母心善,又喜欢小孩,才领养了她。
比起其他小孩,乔之逾自认幸运,至少没在物质方面捉襟见肘,而这二十几年,乔家的生意蒸蒸日上,她也身份一转,变成了无数人羡慕的对象,但鲜少有人知道内情。
夜色如水,晚风和煦,一切舒适得正好。
“……你过得好吗?”季希扭头看着乔之逾,又想,她过得肯定没自己糟糕吧。
从离开孤儿院,到跟着养父母来北临,再后来,期间许多事,乔之逾一一说给季希听。
听到乔之逾这些年过得比自己好,没像自己那样吃苦,季希开心,特开心。
“……我妈走了以后,我爸后来又娶了一任,家里天天鸡飞狗跳。”乔之逾苦笑了笑,“他们那边不能接受我,我索性出国了,到现在也不怎么回去。”
所以连住院都没人照顾,季希明白这种不被接受的滋味,只有经历过才懂。不管怎样,总有种孤立感会如影随形缠着你,会感觉自己不一样,甚至是多余。
看乔之逾神情黯然,季希上前搂过她,抱着,“你有我。我陪着你。”
“是啊,我现在有你了。”乔之逾笑着,将季希揽入怀,有着前所未有的踏实感。
季希抚着乔之逾肩背,感受着乔之逾的温暖,能被喜欢的人需要着,好幸福。
“你呢,过得怎么样?”乔之逾问季希这句时,有点难受,她知道季希过得不好,知道季希是一个人奋斗吃了许多苦,才争取到现在的生活。
“我一直跟着nainai生活,养父母不管我,nainai和妹妹对我很好……”季希靠在乔之逾怀里,闷闷说了许多,一如小时候,很多话她对谁都不肯说,只肯对乔之逾说。
就这样抱了很久很久,心才一点一点平静下来。
夜已深,墙面上的时钟指针在静悄悄画圈。绕了一圈又一圈。
季希和乔之逾躺在床上,暖系的夜灯下,沉默着看彼此的脸,突然多出来的一重身份,还是需要点时间来适应消化。
“傻盯着我干嘛?”乔之逾这样问,她又何尝不是在盯着季希看。
季希嘴里喃喃,“还是觉得像做梦。”
“我也觉得,”乔之逾唇边勾着笑,往昔与现实交织,她撩开遮在季希侧脸的头发,看着不禁感叹,“当年你就像个小猴子。”
季希忍不住傻笑,“你是说我小时候丑吗?”
“没有,可爱