乔之逾蹭蹭季希头发:“晚安。”
季希轻轻应了声。
“我关灯了。”乔之逾又道。
季希又是“嗯”。
乔之逾伸手关了灯,房间被黑暗填满。季希平时睡觉不会把所有灯都关上,她讨厌黑,但今晚有乔之逾抱着,便无所谓。
关了灯后,季希和乔之逾合上眼,好一阵都没入睡,大概是心底的那股子燥火,没完全被浇灭。别提怀里还有对方的香味。
心底缺乏温暖的两个人,能温暖彼此时,会渴望无限靠近。这晚,两人依偎睡在一起,始终没分开。
季希做了梦,梦回了小时候,在孤儿院那时候,她跟人打架,被人拿开水泼在肩头,顷刻间皮rou翻烂,露出骇人的rou粉色。那会儿,她觉得自己要死了一样。
还梦到了那时的姐姐。
“干嘛跟他打架?”
“他欺负你。”
……
季希抬头看,眼前却是乔之逾的脸,她盯着乔之逾鼻尖旁的痣看,久久不说话。
儿时的事,现在的事,在梦境里交织交错,破碎、混乱不已。
画面一转。大雪纷飞的雪地,她冻僵瑟缩在墙角,她看到乔之逾朝她走了过来,她开心起身,抱紧乔之逾,像抱紧着救命稻草。
“季希。”
“嗯。”
“我们分手吧。”
她心扎刺般,“为什么……”
“我要结婚了。”
……
乔之逾睡得很好,一向睡眠浅的她,一整夜没醒,前所未有的舒适安眠。
阳光透着窗帘缝挤进房间,又是个好天气。
乔之逾低头看,怀里的季希还没醒,温软得像绵羊,不过眉心拧着,嘴里还在喃喃说梦话。
季希从梦魇中脱离,睁眼,是明晃晃的现实。乔之逾还抱着她,眉眼温柔看着她。
“做什么梦?还说梦话。”乔之逾没听清季希说的什么。
季希的心情还没完全从梦里走出,她怔怔看着枕畔的人,她梦到乔之逾也不要她了。只是梦到,就好难受。
乔之逾手心摸着她脸颊,“怎么傻呼呼的?”
季希清醒,张张唇:“做噩梦了。”
清澈的眼神就像在说求安慰,乔之逾第一次见季希这样,她牵住季希的手,再亲亲季希额头,安抚说:“我在呢,不怕。”
季希得逞,她就想听乔之逾这样哄自己。被窝里,她反过来牵紧乔之逾的手。
刚醒来时好乖,乔之逾笑着,低头在季希唇上亲一口,早安吻自然少不了。
季希被吻笑,继续懒洋洋抱着乔之逾,心里却在怅然想着,她会一直在吗?凡事季希都能坦然乐观面对,但面对乔之逾,会患得患失。
看季希又黏上来,乔之逾摸着她头发,“还没睡够?”
“嗯。”季希闷声,不是没睡够,是没抱够。
乔之逾陪她赖床,“有进步。”
季希问:“什么?”
乔之逾:“会撒娇了。”
季希默然笑,在乔之逾面前,她好像不知不觉就变成了这样,是有点撒娇的味道。
因为起得晚,早午饭就放在一起吃了,昨晚在超市买的菜还剩了一些,季希炒了两个小炒,简简单单又是一顿。看乔之逾吃得开心,季希就放心了。
一起做饭,吃饭,刷碗,和乔之逾在一起做这些琐碎日常,季希又觉得她们之间的差距,没那么大。尤其是在餐桌上,听乔之逾聊起国外生活的事:她也勤工俭学过,她也为了工作没日没夜地加班,她也是从最底层一步一步走到现在的位置……
其实很多方面,她们都相似。
在家窝了大半天,下午乔之逾打算带季希去做按摩,晚上去姚染的酒吧。之前说好的请姚染姜念喝酒,一直没找出时间,季希提前回来了,今晚刚好能凑一起。
乔之逾昨晚换下的衣服没洗,今天只好蹭季希的,她们身高身形都差不多,穿对方的衣服问题不大。
季希的衣服里,素色的衬衫偏多,上班必穿,放平时各种场合也百搭,挺省事的。
乔之逾拿了件休闲衬衫和牛仔裤去浴室换。
没一会儿。
浴室里传出好听的一声:“宝贝。”
季希听见,立马走了过去,隔着浴室的不透明玻璃门,“怎么了?”
乔之逾从门缝中探了探脸,小声道:“内衣太小了。”
太小了,季希傻了下,都不知道说啥,乔之逾是比她……可她以为应该能穿上。也不知道为什么,她这会儿会脑抽蹦出句:“小很多么?”
这怎么答?乔之逾顿了下,望着季希的脸半秒,反过来问:“你要看看吗?”
季希:“……”
又一脸淡定地脸红了。
“我有运动内衣。”季希想起,说完立马转身就溜,逃离现场。
乔之逾不停地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