姑娘穿着打了补丁的蓝色裋褐,身上、脸上倒是收拾得蛮干净,肤色白皙带着些不健康的颜色,该是没有怎么晒过太阳,那双眼眸有些楚楚动人,这人瞧着就是容易让人怜惜的。
可祁九里有些不喜她的眼神,过于直白了,毕竟自己现在可是男儿身,从她的称呼也能听出来,她把自己认为男子,按理她更该看祁白霜,可她却时不时看自己。
“有事吗?”祁九里问道。
“我叫春妮,胡春妮,刚刚那位对你们无礼的妇人就是我后娘。”胡春妮羞愧道,“我代我后娘跟你们道歉,对不起。”
祁九里闻言眉眼一挑,她刚刚就有些猜到了,“胡小姐,你的道歉我们接受了,你也别放在心上,我们也没吃亏。”
“我哪里是什么小姐,这位小兄弟叫我春妮就好。”胡春妮低着头略显局促道。
“称呼小姐是礼貌,直呼闺名却是孟浪了。”祁九里勾着唇角说道,“我瞧着胡小姐是个明事理的,跟你后娘不一样,只希望你能多劝劝家里人,别把家事往外说,没得还牵连了其他人,今儿是我们好说话,万一遇上不好说话的,最后吃亏的也是你们不是。”
祁九里说完就跟祁白霜走了,胡春妮站在原地绞着衣角,眼神一直跟着两人的背影。
“九里,刚刚那姑娘真可怜。”祁白霜感性道,“有了后娘就算了,还被后娘到处败坏名声,以后也不知道能不能找到好的良人。”
“白霜姐,你可长点心吧。”祁九里笑道,“有没有听过一句话,可怜之人必有可恨之处。”
祁白霜愣了愣,然后摇了摇头,“这话我第一次听说。”
“那就记住了,遇到像胡春妮那样的人要离得远远的。”祁九里提醒道,“别轻易泛滥同情心,你这样单纯的性子被人卖了还得帮着数银子。”
“她是那样的人吗?瞧着不像啊。”祁白霜疑惑道。
“她那后娘的做派你刚刚也看见了,急不可耐想把这个前头的便宜闺女嫁出去,她虽然是后娘可怎么也是娘,闺女的亲事她还是做得主的,直接嫁了多收些聘礼不好吗,为什么要这样败坏名声,名声不好了,聘礼可就少了。”
祁白霜恍然大悟,“对呀,这个对她好像没有好处,如果她自己也有闺女,可是还带累了自己的亲闺女呢。”
“而且一个能主动出手拦下我们的姑娘,胆子可不小,不像是个会被拿捏住的,更何况她瞧着也及笄了吧,这个年纪还没被后娘嫁出门,也是本事。”祁九里说道,后娘想方设法要把她嫁出去,却如不了意,也是有一套。
“最重要的是她刚刚的眼神。”祁九里接着说道,“白霜姐知道我是姑娘家,可她不知道啊,她称呼我为小兄弟,明明以为我是男子,可她全程说话的对象都是我,看得多的也是我,刚刚她看着你的眼睛说过一句话吗?”
祁白霜想了想摇了摇头,随即震惊看向祁九里,“她,她看上你了?”
“那我可不知道,不过她心大着呢,你以后看人的时候注意着些,也别自己单独出门,好了,我先送你回去。”祁九里把祁白霜送回如意书斋,才接着去采购,已经明确的猪脚去潘大叔那买了两只,还是五文一只。
手里一百五十文的铜钱,除去蜜膏和猪脚,只剩六十文了,祁九里哀叹,钱就是不经花啊。
给哥和十一买什么合适呢,祁九里想着他们需要的好像也没什么需要的,笔墨纸砚之前飘香酒肆的钟掌柜送的有,加之自己也买不起,就是需要的买不起,买得起的似乎不是很需要,果然买礼物是很困难的。
祁九里把金水镇几乎逛了一遍也想不出该买什么,或者说六十文能买什么东西。
把家里已经缺少的白糖先买了,买了两斤,最后祁九里还是一头进了如意书斋,还是看看读书人用得到的便宜东西吧。
如意书斋看铺子的是个年轻伙计,祁九里有些庆幸,还好是不认识的,不然会有些尴尬。
“小哥,有便宜些的东西吗?”祁九里看了一溜直接问道。
“客官是想买什么?纸张、毛笔还是墨砚?”小伙计问道。
“过些日子打算去读书的人需要什么?”祁九里问道,“不过家里已经有笔墨纸砚了。”
小伙计一脸懵,你有了还来干什么。
“之前是别人送的,我作为兄长怎么也得意思一下表示欢喜。”祁九里看明白小伙计的表情笑着解释了句。
“那有书袋子吗?”小伙计问道,“我们铺子里的书袋子是镇上最好的绣娘做的,你瞧瞧,上好的棉布,当然粗布的也有。”
书袋子,祁九里一下子被点醒了,“小哥,真是多谢你了,我之前还想不到呢。”
祁九里说着说着人就出去了,独留小伙计一脸愕然,所以自己这是把客人推出去了吗?
祁九里从如意书斋出来直奔卖布的铺子,买了几尺布,搭买些针头线脑,六十文花的一干二净。
书袋子祁九里还是有信心能做好的,不就是一个口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