但,是运动就会有风险。
刚开始学滑冰没老师带着入门,就自己胡乱教是容易出事的,上一次那个闹事的就是因为这档子事。
南川从小在冰场长大,而体校每三年换一批人。
铁打的冰场,流水的体校小混混。
他见的实在太多了。
就是没见过闻遥这样的。
专注的眼神像是带着光。
往冰场上一站,就像是能主宰整片冰面。
“说起来,我忽然想起一件事儿。”许优优说。
南川偏头:“什么?”
许优优:“我想起之前第一次见她的时候,她跟我打听了个事儿。我才来没多久是真不知道,但你好歹在这住了十几年了,应该知道吧?”
“她打听什么?”
许优优回忆了一下:“她问我认不认识八年前一个在这附近教滑冰的教练,好像姓华,现在七十多岁了,眉心有一颗痣……好像是这么形容的。哦对了,她还说那个老爷爷有个孙子,跟她差不多年纪,比她大一点吧,也是练滑冰的。”
南川听完,愣了很久,才慢慢地问道:“八年前?”
“对。”许优优点有头,“她跟我说她去俄罗斯八年了,一回来就想找找他们。你知道什么线索么?”
闻言,南川沉默了更久。
这话许优优问得无心,倒是勾起了一些他刻意多年不再去回忆的事情。
胸口升起一股隐痛,他微微拧眉,张开嘴半晌才发出声来,他轻轻地问道:“你有没有问,他们是她什么人?找他们做什么?”
“好像说他们是她滑冰上的启蒙老师吧。别的我也没多问。”许优优说完,又问道,“南川你有头绪没?”
南川顿了一会儿,慢慢摇头:“没有吧。”
“喔——”许优优没多想,反正她本来也没报什么希望。她起身说,“那行吧,这边就交给你了,我先下班回去了啊。”
南川低低地“嗯”了一声,说了句“路上小心”就又转回头去看闻遥。
八年前……
她也就八岁吧?
认识他也认识他爷爷的八岁小姑娘,还说他们带她启的蒙……
南川的爷爷当年的确是个滑冰教练,专门教短道速滑,业余也教一些小孩子入门学滑冰。按理来说范围挺大的。但如果还要算上他的话,那可能就不多了。
南川小时候挺傲的,因为爷爷是滑冰教练的关系,开蒙早,早熟,也有天分,一心想学短道速滑,所以小小年纪就达到了同龄孩子没有的水平。别的孩子八九岁或许刚接触滑冰,但他已经在短道速滑上小有所成了。
那时候同在冰场上学的孩子他一个也看不上,认为他们实力太差了不说,还觉得他们又不会,还在冰场上窜来窜去太碍事。
所以别说同龄小姑娘了,他连跟同龄人都不怎么亲近。倒是跟爷爷带的体校速滑队的一些队员们更亲近一些。
但如果真要说他那段时间里有什么因为他和爷爷而喜欢上滑冰的小女孩,或许真有那么一个。
也只有那么一个。
即便只是见过一面,但那个小女孩给南川留下的印象却极为深刻。
那是一个长得非常漂亮的混血小姑娘。
漂亮到什么程度呢?
就是在他至今身边的、网络上见过的所有混血小女孩里,她都算是非常好看的长相,让人一眼就忍不住屏住呼吸的那种程度的好看。
蓬松的头发长长的卷卷的,半挽着垂在身后,身上穿着一件白色的连衣裙,眼睛又圆又大,睫毛长长的翘翘的,眼珠子偏淡色,巴掌大的小脸,肤色白得几乎透明,蹲在冰场一角小小的一团,乍一抬起头的时候还在哭,眼睛里shi漉漉的,跟个下了凡的小天使一样。
当时南川滑冰路过偶然瞥了一眼他就看愣了,差点一脚摔出去。
一见钟情大概也不过如此了。
生平第一次也是唯一一次,爬起来巴巴就跑过去找人家小姑娘关心她怎么了。后来自己训练也不练了,亲自给她表演花式滑冰,就为了哄小姑娘开心。
如今想起来,南川依然觉得印象深刻。
这十几年来的唯一一次动心,就像是藏在他幼时记忆里的一颗小小的糖,令他想起当年种种来,倒也不至于太难受。
想了想那个让他回忆起来就忍不住心头发软的小姑娘,又看了看眼前这个一头短发,假小子似的闻遥。还真别说,眉宇间是有那么点相似。
南川:“…………”
不能吧?
不可能吧?
情感上他不能接受,理智上他也不太能接受。
当年那个小姑娘多可爱多漂亮啊,小小的跟小白兔一样,甜甜笑起来,一口一个哥哥,喊得他心都化了。
眼前这个……
一副丝毫没把自己当女孩子的言行举止,敢跟体校的小混混呛声,也能跟周放称兄道弟,还给那个国外的